首页 > 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 第4章 日久生什么
之前马含光与她说山中有野兽毁菜，她问是何物，对方说不知，她便说想看。马含光当时瞧她的眼，不知她要如何“看”，但还是捎了她来守夜。
“不，算数。”他道。
“之前也常见，但从未如此靠近。现在想来，很多物事都未曾当真细心地瞧上一回。”
这以后很多日，马含光等不到伍雀磬来他院门前搭讪。
伍雀磬道：“你不是局促记仇之人，我晓得。殛毙同门一事必然另有隐情，我也信赖……我不与你厚交，不是顾忌你杀人之罪，是恐防本身风俗于此，深陷于此……我怕本身离不开你，你懂不懂？”
眼看将待入夏，风雨大增。
将要摔落一刻又忽觉有甚么挡在了本身面前，她没被压，但清楚可闻传来一声重物砸中血肉之躯的闷响。
伍雀磬幕天席地，坐在菜地旁，问：“今晚会来么？”
是夜。
但实在这并不算甚么，他自小到大的宽裕，最丢脸那次，她已见过。
“有动静！来了么？”
“我有生之年，都想不到人才出众的小师弟会有这等浅显的目光，当真比不上我。”
她放心般点点头，感觉有奔头。
马含光听出她不欢畅，见人要走，便道：“是害人道命的错。”
伍雀磬家的草屋不挡风、不遮雨，她知马含光公开帮她补葺几次，但是这日半夜时分风雨晦暝，岌岌可危的茅草屋还是摇摇将倾。
马含光没曾相告姓名，她学此地山民相称的口气，有点四不像，独她自发热忱亲热。
马含光视界微有浑沌，见伍雀磬眼中薄薄水色，他伸手，问：“师姐，你还记得我么？”
那轻喟似有毒性，伍雀磬再也难以笑出，近处面对马含光的脸，虽则甚么也瞧不见，却满心悸动，好似彼其间微有短促的喘气，终偿了那光阴里千回百次的惊鸿一瞥。
他插/入她的话，“我之以是尽力抢先，不为其他，是为师姐当年一番期许。”
马含光远远站于屋中另一角，问：“这么急躲我，是怕我杀了你？”
马含光整张脸被她十指所覆，微有芳香的感受一寸寸撩人神经，他不比伍雀磬安闲，一时晕红双颊，脸烫非常。
伍雀磬喊冤：“如何没去，旃檀殿的门廊都被我踩烂了，只是挤不进殿内罢了。”
马含光瞄一眼猪头，照实答：“极丑。”
……
起先的难堪，而后的和谐。她有一次回望当年，对马含光道：“我记得你当初于露台峰的紫磨剑萍练剑，好似每回都有没端庄的小师妹远远躲着偷瞧。那群丫头不费心，说躲也是对付，只在一旁叽叽喳喳吵得你不能用心。我瞧你每次都是寒着脸分开，几次三番，你就再也不往剑萍去了……但是你却不知，我也曾于那丫头堆中凑了一脚。”
同一时，有微凉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于我心中，师姐亦是如此。”
伍雀磬尤其果断，“我认得你，自小就认得。我眼虽盲，但我并不思疑本身曾信赖的，我知你比任何人都好。”
她感受他是半跪在床侧，仍留着间隔，声音却由低处传来。
伍雀磬自睡梦中被吵醒，披衣听到泥土下砸、墙倒梁塌的极大响动，想躲，却茫然抓瞎，不知由何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