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个重孝的满儿来到文大管家门上时,却也是刚巧,平阳伯罗世康恰好筹算从后门溜进府去,便就这么瞧见了她。
一句话逗得罗老爷哈哈大笑。
满儿也哭道:“但是,他们要赶我们走呢。”
“文爷爷来了。”
“这孩子!”望着满儿的背影,姥姥急得直顿脚,“这不是要惹出事端来吗?!”
想着那李大从小死了爹娘,好歹也算是在她膝下长大,且本性最是诚恳本分,这李大师的也是禀性荏弱,想着这个家今后的艰巨,李妈妈不由跟着一阵揪心。她叹了口气,道:“你妈这个环境也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我且扶她出来,你一小我在这里守灵可使得?”
这里一阵乱哄哄,加上老爷俄然绕到后门回府,里边早有人去给文伯报了信。
满儿怀里抱着用青承担皮包着的红锦锻,愣愣地站在那边望着叔公和婶婆远去。原是姥姥说,家里守着孝,这东西是用不上了,且拿去还了叔公家的情面,却没想叫她听了这么一番话。
“你个猴儿,就你嘴笨!”罗老爷冲着他虚挥了一上马鞭,跳上马来,又道:“走,我们也畴昔瞧瞧。这好好的不在家里守孝,倒跑来别人家门前跪着,瞧着怪瘆人的。”
“莫非就这么算了不成?!”李妈妈气哼哼隧道。
说着,李妈妈回身要走。
满儿抱着承担回到冷冷僻清的家里,见她娘又出来了,正跪在灵前,一脸板滞地望着那具棺材。她姥姥似是劝不住她娘,也只得在一旁陪着。
要说堂堂平阳伯为甚么放着正门不走,非要偷偷摸摸从自家后门溜进府去,却还要从老神仙提及。
一句话说得李妈妈又心伤起来,便一时嘴快,答允道:“你们家只李大身上有差事,现在他这一走,倒是艰巨得很。幸亏府里头四姨娘和六姨娘都有了身子,将来老是要用奶娘的,等满儿娘生下肚子里的这一个,我且看看有没有机遇让她进府当个奶娘吧。”
望着那独一的两个亲人,满儿一撇嘴,扔动手里的承担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倒是把满儿娘从浑沌中哭醒了过来。满儿姥姥也忙上前拉过满儿,细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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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伯抬手在满儿头上轻拍了两记,温言又道:“好了好了,晓得你刚死了父亲,内心难受,只是,你该不是为了这个才来我家门上哭的吧?”
“甚么?!”李妈妈一听就火了,“这是那里的话?!前儿东边的刘老栓死了娘,不也请了和尚羽士?!那会儿如何没听他们放一个屁?!显见着是看人欺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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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儿顶着一口气跪在那边,早就猜想着要挨一顿骂,乃至一顿打的,却没想到文爷爷竟然是和颜悦色,那口气顿时就塌了下去。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由就扯着文伯的衣袍下摆,放声大哭起来。
李妈妈一听,也气坏了,道:“他叶二不就是仗着二姨娘在老太太跟前有些面子嘛,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不可,我要去找文大管家,倒要看看那姓叶的能如何说!”
李全福刚要接话,一扭头,只见李满儿和她姥姥都在那边望着他们,他忙住了口,回身对满儿道:“和尚羽士的事,我让你繁华叔替你去办。其他的事你也别管,只好好守着你的孝就是。”又对满儿姥姥道:“我跟她婶婆,另有他繁华叔身上都有着差事,只怕也不能经常照顾她们母女,今后这个家里的事,怕是要姥姥多操心了。”
因罗老爷一向记取老神仙今儿上门的事,又晓得那是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怕从正门收支被那牛鼻子撞个正着,故而打从山里打猎返来后,干脆就直接奔着后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