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看看这孩子,暗自点了点头,道:“那是天然。”
满儿抱着承担回到冷冷僻清的家里,见她娘又出来了,正跪在灵前,一脸板滞地望着那具棺材。她姥姥似是劝不住她娘,也只得在一旁陪着。
这边,李妈妈刚安设好李大师的,那边满儿姥姥和李繁华就气冲冲地进了门。
这里一阵乱哄哄,加上老爷俄然绕到后门回府,里边早有人去给文伯报了信。
文伯气喘嘘嘘地赶到后门,一眼就瞧见罗老爷伸长着脖子站在人群中,一脸兴趣盎然地望着人堆里。
李妈妈一愣,想了想,道:“但是,太太跟二姨娘,又那里是会善终的事……”
第四章人有私心亲人也分前后
那满儿姥姥一听,不由就是两眼一亮,千恩万谢地送那佳耦二人出了门,又送李繁华去了庙观,这才回里屋去看满儿娘。
他儿媳一看,便拉着个脸想要上来推开满儿,一昂首,却见文伯冲她使着眼色,她只得一肚子迷惑地退了归去。
她一回身,差点跟老伴李全福撞了个满怀。
“这又那里算得上是欺负了?姓叶的话虽说得刺耳,可理上倒是挑不出一丝的错。现在大小子也没了,他媳妇又是个外聘的,那屋子原也不该他们能住。也就只是搬个家罢了,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你如果把这事闹到文大管家那边,伤了叶二的脸面不说,我们跟大管家也就那么点子友情,叫你用来帮了她们母女,倒是就帮不了我们繁华了。你内心且衡量衡量,这孰轻孰重?再者说,肚子里的阿谁,是男是女还不晓得呢。如果个小子,我这做叔公的能不布施着?如果还是一个丫头,将来也只是再给一份嫁奁的事。我们好歹也不会看着她们娘儿几个过不下日子去不是?何况,你也承诺了,将来有机遇把满儿娘弄进府,只不亏了她们就是……”
一句“人走茶凉”,说得满儿娘又哭了起来。
自打大周朝立国以来,平阳伯府的爵位已经秉承了三代。虽说历代都放出去很多家人,可也架不住府里不竭的添丁入口。那排沿着老宅后街所建的下人房,垂垂也就不敷住了。
才刚她听到动静急仓促赶回上房时,棺材铺的伴计恰好送来棺木,她想着入殓诸事老是要再折腾一番的,这才抽着空分开了一会儿。却不想等她返来时,那李大虽说是已经装殓安妥,可这李家门前倒是冷冷僻清。从敞开的大门望出来,除了跪在棺材旁的李大老婆和女儿李满儿,竟是连一个上门记念的都没有。
姥姥叹道:“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忍一时海阔天高吧。何况,我们还要顾着你妈肚子里这个。”
“这是如何说的?”李妈妈一头雾水。
这伉俪二人闲话着,倒是没留意身后缀着个满儿。
罗老爷刚一住了马,就看到一个穿戴重孝的小丫头跪在文家门前,四周还围了一圈看热烈的丫头小子,不由一阵猎奇。
“你个猴儿,就你嘴笨!”罗老爷冲着他虚挥了一上马鞭,跳上马来,又道:“走,我们也畴昔瞧瞧。这好好的不在家里守孝,倒跑来别人家门前跪着,瞧着怪瘆人的。”
那满儿姥姥是老经油滑的,因丈夫死得早,又只要满儿娘这一个女儿,这才凭借着半子度日。现在半子去了,见半子的亲叔叔也不过是这个态度,便晓得事无可为,只得谦虚地笑道:“倒叫她叔公操心了。今后还望看着走了的人的份上,多疼顾着些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