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了,叫声:“少停!”当即举刀跳进圈内,隔开三娘那口双刀,那两口儿趁机退到一旁,都是被杀得惊出一身盗汗来。三娘见劈面之人是武松时,手上刀略略顿了顿,只看着武松道:“武二哥,你让开,待我成果了这两个杀人魔头,再与你说话。”
只一会儿工夫,两口儿已经被三娘杀到手忙脚乱,一来两个兵器不趁手,二来技艺差三娘太多,三来这趟三娘动了真火,是以只几个回合便遮拦不住。
孙二娘也道:“我自打懂事起,便与父亲一道打家劫舍,剪径杀人了。杀了人后,那一身肉弃了可惜,倒不如做成馒头与左邻右舍充饥,岂不是好?一看你便是出身富朱紫家小娘子,却不知官方痛苦,你可知乡间草民,尝尝食不充饥,吃顿肉食都是奇怪事,能吃我这的肉馒头,摆布都与我讳饰官司,不然我伉俪两个如何能在此地安身?”
武松并住那两口刀,口中急劝道:“扈小哥,听我一言,这人间如此多,落草的豪杰剪径的能人,都干这等事,你杀这两个轻易,还能将其别人都杀了么?”
三娘闻言,想起缠累武松之事,心头一软,手上双刀这才渐渐垂,目光凌厉的扫过张青孙二娘两个,冷冷说道:“要我饶了他两个,须得承诺我三件事!”
两个话音未落,三娘脱手如电,便塞进两个口中,跟着当胸一点,两个不由自主便将两个药泥丸吞,此次武松不敢再脱手,便在一旁看着。
武松见了暗自焦心,一边是结拜的人儿,一边是才交友的手足,也晓得三娘手腕,那两口儿定然不是敌手。当即转出店来,与两个防送公人道:“先替我开了桎梏,我去劝来。”当教两个防送公人开了桎梏,武松又抽了公人腰刀,复回店里去。
武松吃了一惊,仓猝赔罪道:“扈小哥勿怪,是武二情急无礼。”三娘转头一笑道:“无妨。”弓足一向坐着未说话,现在见了,仓猝从承担里取件外裳与三娘披了,方才遮停止臂。
孙二娘秀眉微蹙道:“是叫我两口儿做和尚尼姑么?”三娘道:“我这白莲教只要秉承四大戒律,便是不害民不盗窃不邪淫不妄言。修习此教法门,削发在家,僧俗不忌,其他一应俗家事还是可行。”
张青笑道:“恰是这话,最要紧的便是,此乃道上端方,如果豪杰时,未曾吃得些这等好肉时,便是无胆匪类,都教人嘲笑。”孙二娘也笑道:“不瞒小娘子,刚才那块肉倒是好肉,你看的那皮面上也倒是刺青,许是洗剥时未曾去净。但凡是我这等江湖豪杰开的旅店,你只出来看,内里多少,必有这等好肉的。”
三娘呆了一呆,咬牙道:“杀得一个是一个!”武松大声喝道:“我自会劝他两个此后莫在杀伤无辜之人,就不能看我面上,饶他两个一回?”
三娘道:“是教你们不成滥杀无辜之人,但如果二龙山要杀赃官贪吏强匪恶霸,这等恶人,天然可杀。”张青望了孙二娘一眼,只见孙二娘点头后,便道:“第一事依得。”
思虑再三后,两口儿都道:“第三件事也依得。”三娘却道:“只是承诺了,我可不信。”孙二娘怒道:“老娘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张青拉了二娘一把,口中道:“若不信时,我两个能够立毒誓!”
便在十字坡旅店里,三娘看着武松张青孙二娘一干人等,缓缓说道:“朝堂上,官府在公堂上吃人,乡野里,能人在盗窟里吃人,我创少华山的替天行道之事,便是要除恶扬善,锄强扶弱,荡尽人间不伏侍,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甚么是豪杰?甚么是豪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这两口儿做的事,又算甚么豪杰所为?你两个如果敢杀些赃官贪吏土豪恶霸,便是将这些恶人肉做了包子,我也乐意吃上几口,还要竖个大拇指,赞你两口儿是条豪杰,是个豪杰!可你们所杀的人呢?都是过往的布衣百姓行脚客商,他们做了甚么恶事,要遭你们毒手?!这是豪杰行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