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婚事,你却不知他只要这个女儿,养老送终,承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白叟家失所,贰内心怕不甘心。你依着洒家,把来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缎匹,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
扈三娘兀安闲那边发笑,鲁智深定睛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倒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本来能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倒霉,只唤做剪拂,此乃吉利的字样。李忠当下剪拂了起来,上前问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还与扈官人一道在此?”智深道:“且和你到内里说话。”刘太公见了,又只叫苦:“这两个本来也是能人一起的!”
来到山口巷子,只见李忠和周通两个带了百余名小喽啰在那边守住,见了扈三娘和鲁智深时,两个都是上前大哭拜道:“两位哥哥,山下那伙人当真凶顽,我俩领去的五七百人,就被他们杀散,只得这点人了,现在还在山脚下追逐杀人。”
李忠笑道:“兄弟快来,这两位,一名是威震西北夏奴的一丈青,一名是便是我平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周通把头摸一摸,叫声:“阿呀!”扑翻身便剪拂。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扈三娘却笑道:“这便是不打不了解了。”
鲁智深这时也站起家来,大怒道:“那里来的贼厮鸟,李忠、周通虽有些吝啬,但也是俺自家兄弟,其容人如此欺负?扈官人,你我且去瞧瞧!”
当下众喽啰将两台软轿抬了扈三娘与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李忠也上了马,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却早天气大明,世人取道上山来。
当下扈三娘、鲁智深和李忠都到厅上话旧,扈三娘扶鲁智深坐在正面,唤刘太公出来,那老儿不敢向前。扈三娘道:“太公休怕,他也是俺们的兄弟。”那老儿见说是兄弟,内心越慌,又不敢不出来,三娘劝了一回方才出来坐了。扈三娘自坐了第二位,李忠坐了第三位,太公坐了第四位。
鲁智深看了睚眦尽裂,嘶吼一声道:“这几个贼厮鸟,已经告饶之人还要杀,洒家这便下去与你们报仇!”扈三娘再定眼细看时,鲜明发明那端坐之人竟然便是夏国第一猛士嵬名承景!
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吝啬,只要下山,扈三娘也说要去东京会徒弟。两个苦留,劝两人就山里落草,那边肯住,鲁智深只推道:“俺现在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扈三娘也道:“但要寻访徒弟去,岂能落草?”
三娘却低声笑道:“鲁大师不是想弄个卷了财帛,从后山开溜吧。”鲁智深瞪大眼睛道:“扈官人,你安晓得?”三娘低声道:“大师,财帛身外之物,他两个固然吝啬,待会儿就算财物来了,我们也不要他们的,定教他们羞上一回,何必卷裹他们的财物不告而别?”
正待退席喝酒,只见小喽啰报来讲:“山下有两辆车,十数小我来也。”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浩繁小喽啰,只留两个伏侍扈三娘、鲁智深喝酒。两个豪杰道:“二位哥哥只顾请安闲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获得财来,就与二位哥哥送行。”分付已罢,引领世人下山去了。
鲁智深心头不忿两人如此鄙吝,当下低声对三娘道:“这两小我好生吝啬,现放着有很多金银,却不送与俺俩,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俺们。这个不是把官路当情面,只苦别人!洒家有个主张,且教这厮吃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