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道:“教祝彪做一帖布告,大开筵席,请附近村坊,士绅名流皆至,然后当众与我父亲叩首认错,再当众折箭为誓,立下毒誓,不再犯我扈家庄,如此方能揭过!”
这一日到了沧州地界,三娘与公孙胜、裴宣等人商讨,要先到柴大官人庄上,请柴大官人一同起行。公孙胜道:“也早闻小旋风大名,只恨不得相见。”裴宣、邓飞、孟康都道:“也早就想见。”
三娘道:“栾西席,你这话原是不错,但自从五年前,祝彪上门求亲起,便凌辱我庄上多时,连我也不得不流落江湖暂避。我不在时,更是月月上门凌辱,若非有李大官人仗义帮扶时,还指不定要被欺辱成甚么样去。现在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就此揭过了么?”
又歇得两日,三娘与公孙胜商讨,便想在寒冬前赶回华州,请柴进一同起行时,柴进便带了十余名庄客,会同三娘等人一同上路,一行人热热烈闹径投华州而来。有柴进在,世人又做客商打扮,沿途官府倒也不查。
两人入庄里来,三娘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公孙胜道:“暮年间徒弟曾来此,与扈太私有过一些来往。”三娘见说,仓猝道:“起初听闻父亲提及过,直说我出世时,彗星坠地,地动山摇,一出世生母便亡了。在家中养了一年多,庄内灾害不竭,幸有罗真人前来指导,教父亲将我当男儿来养,七岁上便送出庄去习武,隔几年回家一次,如此方才两厢无事。我这条性命多承罗真人庇佑,缘该早些去二仙山拜谢的。”
这些日上,裴宣等人已经筹办安妥,不肯去华州的小喽啰便给些赋税,教自回籍为民,情愿跟去的,便打栓承担,到有半数人不肯去的,现在寨中只剩下一百五十余人。又将寨内金珠宝贝,粮食器物装了二十余车,迟早只等扈三娘前来会齐。
席间三娘问起林冲来,柴进道:“也送了些衣物前去,教头在牢城内倒也安稳。”三娘命人从车马行李内取出林娘子交托的一些冬衣棉被并一领白狐裘,又取出本身采办的一件狗熊皮衣,交托给柴进道:“目睹气候一日日寒了,师嫂与我备下些衣物在此,另有师嫂一封家书,但请大官人差人送与师兄。”柴进道:“此事易耳。”当下便叮咛几名庄客取了家书、将衣物打了承担,打马送去沧州牢城。
三娘皱起眉头道:“那我便去见他一回。”当下整束了衣裳后,就练武的男装武服出去相见,胸前赘肉天然是取裹胸缚了,到也看不出来。从内苑出来,过了前堂,到庄门前看时,只见阿谁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正在庄门外绿槐树下悄悄侯立。
在饮马川等待两日,都清算伏贴后,三娘还是扮作个繁华小官人模样,裴宣扮作掌柜摸样,邓飞扮作脚夫班头,孟康扮作牙人,一百余名小喽啰扮作伴计、脚夫、马夫等,只公孙胜还是羽士打扮。结束伏贴后,一行人拥着二十余辆大车浩浩大荡离了饮马川。
三娘将公孙胜、裴宣、邓飞、孟康四个名头说了,柴进大喜,几个见礼后,便入庄内。柴进见得几个豪杰,心中大喜,叮咛庄内杀牛宰羊,置备酒筵,接待一世人等。
一众豪杰在柴进庄上歇了数今后,送衣物的庄客也回到庄上,三娘问可有手札时,庄客只道:“并无手札,教头直说,但挣扎脱身时,自会相见,各自保重。”三娘摇点头,赏了庄客些碎银,随后提笔仿照林冲笔迹写了封信,请那庄客送往蓟州扈家庄去与林娘子。
三娘暗自深思道:“这不是祝彪言语,倒像栾廷玉手笔。”公然栾廷玉也笑着劝道:“这独龙岗上三家村坊结存亡盟约也非一年半载之事,数十年友情,一朝尽散难道可惜?些许小事便付诸一笑,三郎本日特来赔罪,足见心诚,两家重修旧好,一日往昔,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