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笑道:“嫂嫂,倒要你忧。哥哥放着常来的一班儿好酒肉弟兄,闲常不睬的是亲兄弟,本日才有事,便叫没捉处。如果教兄弟得知,赚得几贯钱使,量这伙小贼,有甚难处!”阿嫂道:“阿叔,你倒敢知得些风路?”何清笑道:“直等哥哥临危之际,兄弟却来有个事理救他。”说了,便起家要去。阿嫂留住再吃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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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胜又捱了一歇,打熬不过,又乍听已经晓得了晁盖,只得招道:“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七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实在不认得那七人。”知府道:“这个不难。只拿住晁保正,那七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面二十斤死枷,枷了白胜,他的老婆也锁了,押去女牢里监收。
何涛见他话眼有些来源,仓猝取一个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兄弟,权将这锭银收了。今后捕得贼人时,金银缎匹犒赏,我一力包办。”何清笑道:“哥哥恰是‘急来抱佛脚,闲时不烧香’。我若要你银子时,便是兄弟讹诈你。你且把去收了,不要将来赚我。你若如此,我便不说。既是你两口儿我行陪话,我说与你,不要把银子出来惊我。”
倒是半夜时分,叫店东人赚开门来打火,只听得白胜在床上作声。问他老婆时,却说道害热病,未曾得汗。从床上拖将起来,见白胜面色红白,就把索子绑了,喝道:“黄泥岗上做得功德!”白胜那边肯认。把那妇人捆了,也不肯招。众做公的绕屋寻赃,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世人掘开,不到三尺深,浩繁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当场下取出一包金银,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
何涛听了大喜,随即引了兄弟何清,径到州衙里见了太守。府尹问道:“那公事有些下落么?”何涛禀道:“略有些动静了。”府尹叫进后堂来讲,细心问了来源。何清一一禀说了。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村,叫了店东人做眼,径奔到白胜家里。
何涛吃了一惊,不想方到郓城县,便有认得之人,这事如何做得紧密?那小官人却笑道:“何察看不须惶恐,且过来坐下吃茶细说。”
何清听了道:“我也诽诽地听得人说道:‘有贼打劫了生辰纲去。’正在那边空中上?”阿嫂道:“只听的说道黄泥岗上。”何清道:“倒是甚么样人劫了?”
何清道:“哥哥,你管下很多眼明手快的公人,也有三二百个,何不与哥哥出些大气?量兄弟一个,怎救的哥哥!”何涛道:“兄弟休说他们,你的话眼里有些门路,休要把与别人做豪杰。你且说与我些去处,我自有补报你处。正教我怎地心宽!”何清道:“有甚么去处,兄弟不省的!”何涛道:“你不要怄我,只看同胞共母之面。”何清道:“不要慌。且待到至急处,兄弟自来出些力量,拿这伙小贼。”
却说何涛领了台旨,下厅前来到使臣房里,会合很多做公的,都到奥妙房中,商讨公事。提及这桩案子来,众做公的都面面相觑,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辔缚马口,尽无言语。何涛道:“你们闲常时,都在这房里赢利利用;现在有此一事难捉,都不作声。你世人也不幸我脸上刺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