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的话提示了顾昶。
就连曾经在宦海上几经沉浮的沈善言都没有看出来,何况裴宴还以一种无所害怕的开阔之情说了出来。
而杨守道恰是裴宴恩师张英的半子。
“废料!”顾昶闻言顿时神采乌青,恨恨隧道,“不是说是少年豪杰吗?连个商户人家都摆不平,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现在给他留了那么多的线头,他竟然还是一无所察。难怪阿妹瞧不上他!我看他也只是银样蜡枪头。你等会就派人去给蜜斯送个信,把这件事奉告她,说我同意她退亲了。”
而裴宴,他不过起了个话头,裴宴就立即猜到他来江南的目标。
顾昶换好衣裳,梳洗了一番,又提及了裴宴:“我畴前感觉裴家在临安城窝着,必定是家底不敷,现在看来,我倒是小瞧了裴家,小瞧了裴遐光。我们家有没有哪门姻亲和他们家熟悉,能在裴家老安人面前说得上话的?如果能让阿妹在裴老安人面前露个脸,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不过,得先把婚退了。不能不清不楚的。裴遐光也是有庄严的,不能让他没了脸。”
沈善言怕这两位都顺风顺水,拿着家属资本上位的青年豪杰一时互不谦让,谈崩了,有了罅隙。今后不要说精诚合作了,传闻相互的名字都不肯意在一个桌上用饭,这对江南士林来讲但是一个庞大的丧失。
幸亏是顾昶以后一向和他议论前段时候在都城里淘到的一只小青铜鼎的传承,他们相安无事,乃至看上去有些相谈甚欢地到了最后。
沈善言给了他台阶,他萧洒地一笑,端起了茶杯,朝着裴宴虚抬几下,朴拙隧道:“遐光,我在都城呆久了,也变得俗气起来,见谁都喜好高谈阔论,遐光好涵养,没有把我给赶出去,我敬你一杯。”
顾昶见屋里没人,悄声道:“我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高升恭敬地应“是”。
现在还被关在诏狱里。
近十几年来,他们一向被北边的士林模糊压着一头。如果再不奋进,江南士林恐怕就要大伤元气了。
每年不晓得冤死多少人。
高升身材高大魁伟,边幅平常,举手投足间却给人非常沉稳可靠之感。
沈善言和顾昶乃至留在裴府用过晚膳才回到县学。
“你说得对。”他沉吟道,“大蜜斯那边,她本来就不肯意这门婚事。特别是李夫人还当着那么多的人在阿爹面前一跪,的确是让她还没有嫁进门就要背个不孝的名声,倒不急着奉告她。先把裴遐光这边的事探听清楚了再说,归正我还得在这里多逗留几天,恰好把大蜜斯的婚事办好了再走。”
这可不是一家两家的事。
顾昶借居在沈善言这里。
裴宴言下之意,寺人们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
顾昶的确有这筹算。
“都照您叮咛的办了。”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想了想,这才持续道,“李家像个无头苍蝇,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是谁做的手脚。”
沈善言非常欣喜。
此时见他指导江苏的乡试,不免有些腻味,不由道:“王春和的卷子我看过,我感觉还不错。他以为‘人君之志主于无逸’,‘无逸以端其治源,则百私无所溢于外,而君德日趋下宪,民隐日趋上通,寿国之道’。不说别的,他敢写这几句话,我感觉杨大人能点王春和为解元,就不负他铮铮君子之风。”
这世上没有谁比裴宴更荣幸的了。
至于顾昶口中的冯之,恰是顾昶的师兄,在都察院任御史。天子杀死官员以后,他是第一个上奏章弹劾天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