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言和顾昶乃至留在裴府用过晚膳才回到县学。
现在还被关在诏狱里。
裴宴听了顾昶的话,在内心直嘲笑,面上却一派淡然,道:“朝阳这是想救冯大人于水火吗?可惜我和兄长都在家里守制,我更是担当了家业,今后也不会退隐,只怕是帮不上朝阳甚么忙。”
这世上没有谁比裴宴更荣幸的了。
客岁江苏乡试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学士杨守道。
熟谙裴宴,只是个不测。
高升身材高大魁伟,边幅平常,举手投足间却给人非常沉稳可靠之感。
若顾昶再如许作态,他就把顾昶赶出去。
他何止是狷介自大,的确是目下无尘。可这目下无尘恰好是看破世事的强大与自傲,与他恩师所说的“不通世物”完整相反。他这才借着与沈善言曾经有过传授他琴艺的师徒之缘,请沈善言做了保举人,来了几次裴府。
“这么说来,遐光是同意冯大人之说啰!”他笑望着裴宴,喝了口茶。
裴家老太爷不但把裴宴叫返来还让他做了宗主——沈善言感觉裴老太爷的确是临死之前犯了胡涂。可当他晓得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是想劝劝裴老太爷也来不及了。他就更但愿裴宴能大隐于市,做个白衣阁老,为江南士林尽一份力。
高升踌躇了半晌,道:“要不,我还是先把裴家的事探听清楚了?按理,像裴三爷如许的,应当是大家都想得之的金龟婿吧?万一他已经定了亲呢?”
此时见他指导江苏的乡试,不免有些腻味,不由道:“王春和的卷子我看过,我感觉还不错。他以为‘人君之志主于无逸’,‘无逸以端其治源,则百私无所溢于外,而君德日趋下宪,民隐日趋上通,寿国之道’。不说别的,他敢写这几句话,我感觉杨大人能点王春和为解元,就不负他铮铮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