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断的涌出来,李小暖惊奇的看着李老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长时候,李老夫人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伤痛的低语道:
“这里是老祖宗给严丞相写的信,封在这匣子里,让少爷在热孝里从速成了亲”
第二章,稍晚个半小时,稍候稍候*
周景然和程恪燃了香,恭敬的祭拜了,程恪转着头,打量着灵堂,看住垂手侍立在灵堂西边角落里的孙嬷嬷,顿了顿,走到孙嬷嬷面前,低低的问道:
周夫人送完李老夫人的棺椁,就遣人将信送到了严家,仓促择了八月初六的谷旦,李小暖的婚期原已定在了八月初九,这两个月里头,要筹办一娶一嫁两场都草率不得的婚礼中无数的噜苏事,古萧结婚的新房都还没有完工,周夫人一时急得头晕脑涨。
孙嬷嬷松开手,放了古萧进屋,丫头婆子进收支出的繁忙着,服侍着周夫人、古萧和李小暖除下簪环金饰,散了头发,换了素服。
李老夫人眼神狼藉着,仿佛没有聚焦的转过来,抬起手,无认识的抓了两下,含混的呢喃着:
李小暖沉默非常,只每天到设在明远堂的灵堂里拜祭服侍李老夫人,其他的事,竟是一概不闻不问。
这个世上,最疼她知她,也是她独一能够筹议能够依托的人,去了。
李小暖重重的点着头,慎重的承诺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郑季雨就陪着古云欢,一起哭进了明远堂,郑季雨送古云欢到明远堂正院门口,就回身出来,到外头迎着镇宁侯和程府大管事安然,一起筹议了,郑季雨担了护丧,镇宁侯做了主宾,安然为相礼,忙起了派发讣告、设帏堂,筹办尸床等等端方严苛的琐事。
古云姗在李老夫人棺椁送到福音寺前几日,带着孩子,风尘仆仆的赶回了都城,李老夫人棺椁送到福音寺后,古云姗拉着古云欢,陪着李小暖在福音寺又住了两三天,才回到了城里古府。
隔天小殓、大殓礼后,按礼成服,李小暖着了斩衰重孝,却被周夫人和古云欢等人委宛劝着,不管如何也不准她如此重孝,汝南王妃也遣了王府里专司礼节的婆子过来,帮着古家世人成服,对李小暖,更是连服都不让她着,就李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儿来讲,她也没甚么服能够穿,孙嬷嬷悄悄劝着李小暖,
孙嬷嬷仓猝扑到床头,取了只紫檀木匣子递到了李老夫人面前,李老夫人胡乱的指着,孙嬷嬷忙将匣子递给周夫人,吃紧的说道:
七月中,周景然和程恪办完了差使,日夜兼程赶回了都城,早长进宫交了差使,在车里换了素服,就从宫里直接去古府记念。
“天禧二十六年三月初,秦凤路起了瘟疫,阿恒当时是陇州知州兼秦凤路转运使,见疫病暴起,就命人关了秦凤路通往都城和别的各路的关卡,防着疫病分散,那年,诚王刚纳了侧妃徐氏,徐氏说要为父祝寿,必然要闯关回京,阿恒拦在车前……被诚王纵马,生生踩死疫病跟着徐氏的车队,一起漫延进了都城,诚王上了折子,弹劾阿恒防疫倒霉,说他是……惧罪自缢”
成服当天,皇上遣了内侍上门记念,内侍走后,古家这丧礼热烈得不堪起来,上门记念的人突然增加,本来记念过的,这个来了,阿谁也再过来一趟。
周夫人泣不成声的接过匣子,李老夫人仿佛感喟般长长的吐了口气,安然闭上了眼睛。
周嬷嬷拿着李老夫人换下的衣服,急步出门,交给了等在外头的婆子,婆子抱着衣服,沿着梯子仓促爬到正屋屋脊北面,连喊了三声“古李氏复”,又仓促下来,将衣服递给等在门口的周嬷嬷,周嬷嬷抱着衣服,奔进屋里,将衣服盖在了李老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