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话说的……难怪能把一根草卖进县府衙门里头去!”胡来俊点头晃脑地打趣竹枝,转而端方了神采问道:“弟妹,现在李记的人在找你不提,县令夫人好似也在找你。街面上的地痞,以讹传讹的就不睬会了,官家的人,不好打交道,你筹办如何办?”
提及这个,阿美想起这些天坊市传闻,忍不住便将李记张记等花草铺子派人寻花,铩羽而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县令夫人说了,倒叫夫人高兴了一回。中间不说话的铃铛松了口气,夫人不高兴好几日了,也就是阿美,敢将这些闲话说给夫人听听,逗得夫人一乐,也难怪夫人宠她。
也不晓得此次纲领去做活的阿谁处所到底有多远,多难走,这都去了十来日了,也没个动静。人的风俗真是可骇,常日里也没感觉如何样,可这小我一旦不见了,多少都有些不太适应。特别是掌灯以后归去,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总感觉孤单得可骇。
县令夫人眉头微蹙,感喟了一声。阿美瘪瘪嘴道:“她不过是在山上找到了这花儿罢了,说不定也不晓得如何服侍,找她有甚么用?”
县令夫人起家拿了块细棉布细心擦拭墨兰的叶片儿,点头道:“她能把花儿从山上带出来,移到盆儿里头,卖给我的时候也是枝叶矗立,花朵柔滑的,可见是个晓得如何服侍的。现在这大定也就她一人弄出来这花儿,不找她还能找谁?”
等这一遭忙完,已经是掌灯时分,几个忙活了一天的人才不足暇坐下来吃点简朴的饭菜。胡来俊见竹枝腰里系着围裙从后厨出来,笑着数了一百文钱畴昔:“弟妹拿着,这是这几日的人为,可别说哥哥使了白工,要不纲领返来准要骂我。”
正月尾,仲春初,恰是万物复苏,阳气蒸腾勃发的时节。大部分花草分株、移植、下种都是在这个时候,花草街上发卖各种花草幼苗、种子的也多。虽说大师都喜好枝繁叶茂、润色整齐的植物,但也有人喜好本身栽种一番,是以这个时节恰是花草街上出售各种幼苗最多的时候。
唔,气候晴好,如果没有好戏都孤负了这好天儿。
除了焦头烂额的李记,另有王记、张记几家花草铺子,也在寻觅竹枝。只不过都是在青阳县做了好些年的老字号,并不像李记那般希冀着靠兰草在斗花会上出风头。没出兰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筹办了一年,那里会拿不出来好东西?再者也不像是李记掌柜的普通是混浑出身,人家是良家子,规端方矩的买卖人,决然做不出来策动街面上的小地痞去找一个妇人的事情,见李记大张旗鼓的,反倒将在青牛山折损的人马收拢了返来,一个个将手笼在袖中瞧李记的热烈。
传闻卖给县令夫人的兰草不好,竹枝用饭也没了兴趣,仓促扒拉了两口,恹恹地归去苦杏巷子安息了。
也难怪她不晓得此中的内幕。县令夫人得意了那株兰草,极其爱好,放在卧房里头亲身顾问着,莫说是通家之好,就是县令老爷也不让碰上一碰。好几个传闻县令夫人得了奇花的,想要上门刺探一番,都被县令夫人给拦了归去。
县令夫人笑了一回,懒得理睬她了,转而问中间一言不发的圆脸丫头:“铃铛,阿谁卖花儿的找到了没?”
铃铛规端方矩地施礼回道:“回夫人,已经派人去寻了,还没有回话。”
眼看着兰草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县令夫人也没了折,想到本身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那么必定卖花的那妇人晓得如何打理,便四周寻觅当日卖花的。
街道两旁的花草铺子人声鼎沸,想到那日李记掌柜暗含威胁的话,竹枝还是谨慎地绕过了李记三开通间的大铺子,转而进了街尾一间小些的门脸儿里头,细细地看着架子上的各种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