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例嘛……
石榴惯常服侍玉嬛读誊写字,做事非常机警,很快便研好磨,取了张素净的宣纸放开,拿镇纸压着,又蘸笔递到玉嬛手里。
随即,动静便递到了梁靖跟前。
当日秦骁暗中潜回魏州城外,她和秦夫人均不知情,是以梁元辅认出秦骁并派人在秦家核心扼守时,秦夫人还闹过一回,厥后得知秦骁下狱,母女俩的确吓得半死。随后永王驾临,接办此案,更令满府惊惧,不知秦骁是卷入了如何的是非。
一碗汤喝完,公然滋味甚好,梁靖吃得心对劲足,又随口问道:“清丰府都尉府上的人,你有熟谙的吗?”
梁靖已经瞧见她了,目光从柔润脸颊挪向腰身,而后落在手里的食盒上。
丫环连声应着,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有过一回,就能有第二回。
“你有体例?”
……
“这可不是没头没脑。”玉嬛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
蝇头小楷挥于笔端,却不是女儿家的清秀灵动,而是——
秦骁被关押后,永王虽安排了侍卫扼守秦家宅邸,防备的倒是能够强抢秦家女眷的太子人手,对后门上每日送蔬菜、挑粪桶的下人甚少留意,安插人手递信并驳诘事。
如许算来,此计该当可行。
踌躇了一炷香的工夫后,决然换了身丫环的装束,溜出住处。
他的伤势早就好了,她如许说,清楚就是嘲弄他假装伤势的事。
落款是个“章”字。
但现在案子在永王手里,秦骁受制于人,只能任凭永王摆布,想脱手脚并非易事。
玉嬛想着秦春罗平日行事和脾气,唇角垂垂翘起,扬声叫石榴出去。
次日凌晨,这封信便送到了秦春罗的手里。
“我仿的是武安侯府梁章的笔迹,他伯父是我们魏州刺史,帮手永王办案,动静比旁人通达。梁章虽说是个小混蛋,为人却也算热情,有那么点侠义心肠。秦春罗跟他了解多年,认得梁章的笔迹。她做事莽撞草率,现在秦骁被关在狱中,必然心急如焚,见了这动静,必然会信,去处梁章乞助。”
玉嬛出来时,就见他站在廊下,一袭鸦青的锦衣,被雨丝淋得半湿也浑然不觉。
梁靖听罢,眸色微沉,眼底浮起寒意。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秉公办案的姿势,毕竟是藏不住狐狸尾巴,要把脏水往东宫泼,想必不出几日,秦骁便能架不住酷刑,招认出东宫太子来。
刺客们收了银钱受命办事,对背后的弯弯绕绕一无所知,此事只能盯着秦骁一人。
“那也无妨。我这是仿的,就骗骗秦春罗,真跟梁章的笔迹对比,到处都是马脚。何况那小混蛋被他爹关在书院,到时候一对证就能抛清。只要晏大哥递信的人别留陈迹,这便是悬案。”
清丰府都尉?可不就是那带人刺杀她百口的秦骁嘛!
“我晓得。”玉嬛点头,神采当真且笃定,“秦春罗她对梁章有点……归正掺杂了私心,更轻易被蒙蔽。我跟她打交道的次数多,有掌控。”
……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对梁章的笔迹如此熟稔,还满口的小混蛋,看来积怨不浅。
秦春罗看了信,公然如玉嬛所料,神采微变,继而忐忑孔殷。
“想体例将这封信递到秦春罗手里,管保她会设法溜出来。”
他默不出声地看着,待玉嬛写完了吹干墨迹,才道:“这是?”
永王殿下亲身查案,挨个提审了当日活捉的刺客和秦骁,铁证如山,秦骁也无从地来,那张铁铸般的嘴在严严实实封了半月后,总算肯伸开,承认当日的罪过。这以后,便是更毒手的题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