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正嫌没处出气呢。
在梁靖开口答复前,他伸手表示别急,道:“文达兄当年的案子,是皇上钦定,四周那么多虎狼逼着,是必定没法昭雪了。她即便找返来,也是个罪臣以后,面貌脾气、处境身份如何,都没人晓得。莫说于你没半点助益,也许还会扳连。你敢吗?”
梁靖又陪着祖父坐了一阵,便回梁元绍那边,开门见山,决然回绝了跟沈家的事。
河清海晏,四方升平。
卖力顾问老侯爷起居的刘伯见老夫人带着儿孙过来,当即往静室去请老侯爷。
“是为这个。”老夫人也不粉饰,微皱了皱眉,道:“我瞧着,他跟薛氏是铁了心,想娶那沈家的女人。晏平方才返来,薛氏还特地留了沈家母女在中间,硬生生见了一面。瞧着晏平神情冷酷,才送人走了。”
梁靖忙快步上前,将老侯爷稳稳扶住,“祖父,您慢点。”
“是吗?”老侯爷昂首看她,“若那孩子还活着,你敢娶吗?”
书童奉茶上来,老侯爷居中而坐,自是体贴梁靖在边关的处境。
老侯爷说到此处,眼睛便皱出个深深的笑。
六月初十,梁老夫人的寿辰准期而至,全部魏州城的高门贵户、官吏富贾几近都备了贺礼送往武安侯府,冯氏亦带了玉嬛,前去梁府赴宴。
梁靖续道:“既然是长辈当年的商定,岂能取消?”
……
夷简阁里,梁靖跟祖父说完家常,老夫人便在中间陪坐,唇边笑意始终都在。
梁靖毕竟是他儿子,这点叱骂还是得受着,便尽管木着脸站在那边,似充耳不闻。
从当初梁靖跑出国子监去游历,到他扔下唾手可得的官位去军中刻苦,乃至现在,放着羡煞旁人的美人和婚事不要,非要跟长辈对着干……
且因大哥梁端端方懂事,梁元绍每回还要拿来比一比,说梁端行事慎重能帮他分忧,梁靖才学出众科举中了进士,连家属庇荫都不消,在外受尽赞美。
“我不去。”梁靖站在案前,似壁立千仞,岿然不移,矗立而刚硬。
梁靖也不说话,扯着嘴角笑了下,那意义,清楚是感觉梁元绍的技艺何如不了他,想强抓畴昔都不轻易,逼急了他脚底抹油跑回茂州,就能再拖个几年。
“晏平啊。”老侯爷好久没见他,尽管高低打量。
梁老侯爷近年体弱,甚少出门应酬,也不大情愿受人拜访,平常深居简出。
“提及那孩子,暮年我叫人探查,传闻韩家的人都被斩尽扑灭,那孩子也年幼早夭,一向也没闻声动静。迩来倒是闻声有人说,那孩子也许还活着上。”
当即黑了脸,怒道:“这是我跟你母亲已商讨安妥,非办不成!那沈柔华是魏州出挑的美人,有甚么配不上你?当初你放着官不做,要去军中白搭力量,我也没拦你,这件事,断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归去歇一晚,明天跟我去拜访沈家。”
梁章挨的骂都堆成了山,现在传闻二哥在内里刻苦,又是怜悯,又忍不住幸灾乐祸。
末端,老侯爷见老婆身边空空荡荡,才问道:“他刚才过来,又是为那沈家的事?”
“来给父亲问安。”梁元绍也带着点笑,扶老夫人一道进屋。
至于启事,他晓得父亲的性子,不能提玉嬛和当年跟韩家的婚约,便只说瞧不上沈柔华,更偶然与沈家联婚。他自有抱负志向,婚事也不焦急,让爹娘先操心三弟梁章,他的事不消急着办。
……
梁靖愕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
那是老侯爷年青时的抱负期许,却在韩太师一家遭遇冤案后,如石沉大海,再也不忍想起。但是等梁靖年近二十时,却仍旧没忍住,帮他取了这个字。提及来,当初梁靖这个名字,也是他跟韩太师把酒夜谈时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