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熟谙,都是府里常来往的。”
武安侯府梁元绍的二公子,梁章他哥,魏州城里让人如雷贯耳的梁靖!
玉嬛的确想咬牙顿脚,偏巧身在梁老夫人的宴席上,还不能透露,只能强行按捺。
他虽出身贵重,不摆王爷架子的时候,举止间却有亲和的味道。
玉嬛身份特别,他伶仃召见招揽,只能是见色起意的姿势,见梁靖远了望向这边,便顺手在玉嬛发间碰了碰,道:“女人来得急,头上落了东西都不晓得。”
坦白身份,隔着几条街不回自家府里养伤,却假托晏平的身份藏在谢家,化解了秦骁的刺杀,又绑架秦春罗母女,这会儿装模作样地公开回府,他到底在筹划甚么?
“嗯,前几日返来的,难怪你不熟谙。”梁章看她神采有异,问道:“如何,他招你了?”
宿世一面之缘,她铁了心留在永王身边,直言回绝他的美意,那样长久的会晤,当然摸不清相互心性。这回他抢先打乱永王的图谋,在谢府跟她相处月余,和谐敦睦,算是看到了她七分脾气。成果短短几日没见,她就又到了永王跟前!
这风景煞得……实在糟心!
梁章当即便笑了,“你说他呀,那必定熟谙。”
这笑靥曾翻来覆去,在心头挥之不去,现在瞧着,梁章仍觉一阵恍然。
“没,没有。”玉嬛从速粉饰,“就是刚才出来时遇见,感觉有点眼熟,猎奇问问。”说罢,怕被梁章看出马脚,从速告别,回女眷的宴席去。
前面玉嬛仿若未闻,到了客院,一把翻开院门。
劈面的梁靖也面露惊奇。
隔着敞开的窗扇拿余光瞥出去,远处有人正往这边走来,是锦衣玉带的梁靖。
说到一半,却俄然顿住。
“谢玉嬛——”梁章又将那枚石子踢返来,“巧啊,又遇见了。”
她不是没测度过梁靖的身份,那样出众的技艺和周到心机,既然掺杂进太子和永王的恩仇,身份必定不会太低。是以他乍然呈现在梁府,她惊奇过后,也算是能想通,成果……他竟然装不熟谙!
梁章倒没那么多虚礼,隆冬气候暑热,哪怕路旁树荫深浓,吹过来的风倒是热乎乎的,他不知做了甚么,额头排泄了层薄汗,往抱厦那边指了指,道:“抱厦里歇着的是永王殿下,你去那边做甚么?”
“不必拘束,本王与谢伯爷也算熟人了。”见内里梁靖越走越近,永王只好先放她走。
但是众目睽睽,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回魏州没两天,理应不熟谙谢家女人。遂只将清冷的目光瞥了玉嬛一眼,眉峰微挑,不待她开口便目不斜视地走过,脚步半点都没缓,衣袖都似带着风。
玉嬛檀口微张,愣在当场。
梁章皱眉嘲弄,“那么点小事,你记得倒是清楚。”
她美意照顾那么久,送了那么些美食,他竟然这般待她!
一全部后晌,玉嬛都心不在焉,脑海里晃来晃去满是梁靖的影子。
这举止委实过于密切,玉嬛下认识退了半步,随即屈膝。
剑眉修目,艰精深然,肥胖的表面带出几分清冷,宽肩劲腰英姿勃发,身上一袭茶色锦衣质地绝佳,头顶上乌金冠束发,更见精力抖擞,不是曾客居府里养伤的晏平是谁?
“殿下有事召见才去了一趟。对了,上回那份碑文的银钱,我按当初你出的代价叫人送到府上,想必已送到了?”
走出抱厦老远,玉嬛内心仍感觉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