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最能够让梁老夫人打主张的,就是三公子梁章。
中间沈柔华忙喝止,“春罗!散心解闷的事,玩玩就算了,别太当真。”
玉嬛在旁,低头微微一笑。
“那秦女人如何总如许?”冯氏想起那女人,也感觉头疼。
先前她还略微收敛,这回谢鸿刚调入都城又被贬返来,眼看是受了打赛过大霉,阖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秦春罗立马对劲起来。
梁家督着军权,儿孙也常射箭游猎,箭支是常备的,仆妇丫环们很快备了高颈瓷瓶和箭支,沈柔华跟秦春罗结队,玉嬛跟季文鸳一道,比赛投壶。
后晌宴散回府,坐在马车里,冯氏还提起了这事。
那些在谢府四周鬼鬼祟祟刺探的人,竟是秦骁派来的?
……
到了这般局面,以沈柔华善投壶的名声,那边几近稳操胜券。
第五支落入瓶中,局面扳平。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这类宴席插手很多了,也略微晓得里头的门道,像她这般年满十四该议亲的女人,长辈们格外亲热的态度天然别有深意,猜都不消猜。
长房那位是不受正视的庶出,且是个哑巴,老夫人应不至于乱点鸳鸯。
筹议摸索的语气,仿佛是赶鸭子上架底气不敷,怕输了丢人。
玉嬛在府里虽偶尔奸刁,跟着冯氏出门时却很懂事。
客院里,梁靖现在正闭门坐在罗汉床上,端倪冷沉。
“一局半年!还得跟四周人申明情由。”秦春罗看她没底气,直接狮子大张口,怕她俩狡赖,还特地拔高了声音,吸引旁人。
秦春罗嘴上带刀,本领却不算出彩,投了六支,只两支投了出来。
秦春罗一袭鹅黄锦衣,腰间翠绿的襦裙绣了金线,阳光下夺目光辉。
这话就尽是尖刺了。
梁家还没结婚的孙子就那么几个,掰着指头数得过来——
凉亭下,魏州城很有才名的大美人沈柔华正温馨站着,手里捏着几支羽箭。她的父亲是都督府的长史,府中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家世根底好,加上脾气宽柔会皋牢人,一贯被秦春罗捧着,高高在上。
……
两侧栽的杨柳樱桃都已长得极高,繁密葳蕤的枝叶掩映,清风微凉,道旁的民房几近都将临街一面改成了店铺坊肆,马车驶过,目光所及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物,鼻端则不时有酒香混着饭菜的香味窜来。
玉嬛回身,恰好撞上那双满含挑衅的眼睛。
秦春罗没甚么急智,被俄然问起,竟自语塞,想不到除了金银器物外的彩头。
沈柔华原只是想找小我投壶解闷,哪料秦春罗会招来这事儿?
时候一久,秦春罗内心不舒畅,便格外爱挑玉嬛的刺。
赴宴的女人们各自跟老友闲逛,在花丛间流连。
玉嬛小事上不爱争闲气,加上父亲处境艰巨,不太想肇事。
玉嬛愁闷地扁扁嘴,心说还不是因为梁章那小混蛋!
……
“传闻别苑里你跟人比投壶,还赢了?”
他手掌里捏着张纸条,是卷入藐小的竹筒递出去的,上面只要两个字——秦骁。
说话间,带着一群闲逛的女孩们,前呼后拥地往花圃走。秦春罗不情不肯,跟在前面,玉嬛还不忘回过甚小声提示,“秦女人,别忘了彩头啊。”
回到府里,稍歇了会儿,便叫石榴拎着,往客院去。
她的面貌生得不错,父亲秦骁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伯父又是魏州驰名的富商富商,有钱有权。魏州城常有宴席,少年男女们也能借机会面,她本就贪慕梁家权势,见年纪相若的梁章翩翩少年风韵出众,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