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钊嗔了女儿一眼,“你倒是会讨人欢心。专挑这些字少的……你如果得空,还不如去你祖母房里帮她多抄几篇经籍。”
华槿笑吟吟地把那幅字卷起来,交给一旁的紫菱,“父亲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送了女儿,我必定也不能孤负您的厚望……等过段日子我把草书练好了,就给您写几幅杨用修先生的《韬晦术》挂在书房。”
华槿持续说:“此次江大人随行去西北,户部便没了主事的人……李首辅向来政务繁忙,极少偶然候管户部的事。那这位常大人就理所当然成了户部甲等的大人物……女儿传闻克日城外涌入了很多灾黎,万一江大人赈灾事件做得不好,引发哀鸿暴动,触发大案,那父亲这位大理寺少卿,不就要跟常大人打交道了吗?”
他笑了笑,起家从书案后的墨缸里抽了一卷卷轴出来递给华槿。
华槿道:“大姐夫不是要随瑞亲王去西北赈灾了吗?我大姐姐说,户部派了江大人随行。”
华钊点了点头,“我这位亲家在户部的权势确切不容小觑,除了没领尚书的衔,其他都堪比尚书,乃至比其他五部尚书混的更风生水起。”
华槿还觉得父亲听到她在练草书,会说女儿家学这些男儿的东西做甚么,把女儿家常用的簪花小楷写好就行了呢……没想到父亲不但没见怪,反而寻了名家书画来给她临摹。
华槿有些迷惑,翻开一看,脸上暴露欣喜来:“这但是啖面熟先生的真迹?还是章草,父亲从那里弄来的?”
华钊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华槿绕到父切身后,一边伸手悄悄地替他捏着肩膀,一边说:“只是好久未见您,有些驰念了……”
“内阁首辅李大人他固然兼管着户部,可实际上这些年户部的大小事件都是江大人一人措置的,女儿说得可对?”
华钊方才也没细心看卷宗。听到女儿的话,就往署名那儿看了一眼,是户部侍郎常春……他不由得发笑:“这位常大人但是户部正三品的侍郎。如何会来我这小小的寺丞府上做客呢……连父亲与他打交道的机遇都少之又少,你一个女人家。又如何能够听过。”
父亲是刚升的少卿,以是提及来客,还是说寺丞那会儿……
华钊想了想,也感觉本身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之前她三天两端就过来,他也没问过这些,如何感觉女儿懂事了,反而问起来了。
华槿抿了唇笑,华钊坐直了身。筹算要看大理寺拿返来的卷宗了。也没赶华槿走,只悄悄地咳了两声。
那又如何样,这些都是户部本身的事,跟他有甚么干系。
至于长媳认不熟谙,他倒是不晓得……他也不晓得女儿为何会对常春这么感兴趣,笑着说:“你大嫂若熟谙,你难不成还想去跟你大嫂探听他不成?也不晓得你小脑袋瓜里装得甚么,如何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个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户部的大臣,与父亲也素无来往,你问他做甚么?”
以女儿的聪明,应当能猜到他的意义……过了好久。也不见女儿跟他告别,侧过甚,就看到女儿正靠近书案,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翻开的阿谁卷宗。
华槿哦了一声,反而感兴趣地问道:“这位常大人是户部侍郎,那就是跟江大人同官阶了?大嫂必定熟谙!”
模样看起来倒是非常慎重。他不由得笑着问她:“你甚么时候也对大理寺这些案子感兴趣了?看得这么当真,可看出甚么花样了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父亲宿世能教她为官之人常用的台阁体,就足以申明父亲并非泥古不化,忠于传统的人。
他如何就没想到哀鸿暴动这个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