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章微微动了动眉,随即又规复了神采,徐成君悄悄地上前替建恒帝换上了一盏沏好的热茶,又转而替严惟章换上一盏,严惟章见此客气的启唇低声道:“有劳徐女人了。”
徐成君微微一笑,随即出声道:“阁老折煞奴婢了。”
听到建恒帝的问话,徐成君佯装惊奇地昂首看了天子一眼,对上天子扣问的眸子时,又当即低下头去,语气极其恭敬谨慎道:“奴婢甚么谨慎思都逃不过陛下法眼,奴婢的确有话要说,可又不知奴婢记得对不对,是以不敢等闲开口。”
因着徐成君本日并不当值,退出来之时,便自但是然地与谢昀同业,走出乾和宫时,耳畔便再一次响起了谢昀暖和的声音。
“本日多谢徐女人。”
徐成君听得建恒帝扣问,顺服地低颌道:“回陛下,想来奴婢刚好能为谢大人作这证人了。”
因着她看的并非秘密奏疏,那内史官也当真信了她的话,觉得她不过是耳闻“陈郡公子”的笔墨,想要学习一二,因此也就暗里里将谢昀那些平常的奏疏找出来,让她在内史监悄悄一睹罢了。
听得此话,暖阁内的人皆是看向徐成君,在谢昀讶异的眸中,徐成君随即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昨日的奏章在由内侍送往内阁票拟的途中,恰好与奴婢遇着了,因着方转过回廊的拐角,我与那内侍刚好碰到,奏章也落了一地,奴婢在替那内侍清算之时,刚好谢大人的奏章便摊开掉在奴婢的手边,奴婢拿起之时,也正都雅到了上面的最后几句,而那圣君的圣字,奴婢记得很清楚,并未有甚么错处。”
建恒帝点了点头,下一刻严惟章挑眉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想了想,顺着建恒帝的表示道:“徐女人猜的不错,谢大人的确在奏章中的开端写错了一个圣君的圣字。”
徐成君得了准予,再一次叩拜下去,随即安静地抬开端,泰然自如的启唇道:“臣谢昀……”
听得此话,徐成君非常泰然自如的转过甚去,与严惟章安静地对视,随即下颌不由悄悄一抬,极其有礼道:“奴婢大胆在阁老面前班门弄斧了,若说旁人的记**婢不晓得,可奴婢本身的,却再清楚不过了。说一句不谦逊的话,奴婢看书向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奏疏上短短的几句话,奴婢还是有这个自傲的。”
徐成君话方落,严惟章便缓悠悠出声道:“徐女人这话,微臣有些听不明白了,莫非女人的意义是,我内阁有手脚不洁净之人?”
徐成君心中微微一动,脸上不由热了几分,当她偏过甚时,看到那温润如玉的侧颜,随即含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与她而言,谢昀的统统,她都忍不住想要去体味,正因为此,她才会偶尔去内史监,打着旁的名义,倒是偷偷通过奏疏去体味谢昀的字。
严惟章闻言眸中微微一凝,却见徐成君极其暖和地抬开端道:“奴婢只晓得这些,至于这奏疏如何从内阁送来时便有了变数,奴婢也是不清楚了。”
不过是改一笔字,这对于严惟章而言再简朴不过了。
看到谢昀唇角的弧度,徐成君不由笑的更暖和了些,实在谢昀的奏疏她看到了是不假,却非是那般的人缘偶合。
下一刻,建恒帝朗然的笑声响起,当看到严惟章讶异的神采,建恒帝这才出声道:“这一次,严爱卿不知,朕倒是知,这成君过目不忘的本领是连朕也比不得的。”
听得建恒帝提示的话语,严惟章额头微微浸着汗,倒是不敢抬手去拂,只安静而谨慎地起家道:“微臣遵旨。”
说到这里,徐成君不再看严惟章,只转而恭敬地朝建恒帝施礼道:“既然严阁老思疑奴婢记错了,奴婢大胆向陛下要求,答应奴婢当着您的面,将奴婢所看到的那几句话念出来,想必也能撤销阁老的疑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