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她的婚姻看似空前的昌大，却像是一具富丽而没有生命的空壳，而她所谓的丈夫萧衍，也从未向她说出过这句话，即便是大婚当夜，也只如交代普通，冰冷而淡然地行完伉俪礼。
少女悄悄以拇指与食指捻起那枚花瓣，指尖的触感之下，清楚，这梨花是用素白与蕊黄的素帛做来的，白玉无瑕的花瓣，同色花丝上是点点嫩黄的花心。抬颌间，看着满目或含苞待放，或半开未开的素帛梨花，花瓣上偶然落上乌黑的残雪，形状逼真精美的竟与真正的梨花无异，盈盈立于飘然的风雪中，让人不知这枝头究竟是雪，还是花。
本来在生辰这一日，她总感觉仿佛少了甚么，直至看到绮阳她们，她才垂垂感觉有些难以言明的空落。
伴着流水般的琴声，一个熟谙的声音悄悄响起，顾砚龄没有转头，也没有去寻觅，实在这一刻她才发明，远在阁楼之上，只这一缕琴音早已让她猜到，本来他也在。
“即便隔着千重山，我也情愿跨过来寻你，春花雪月也好，风刀霜剑也好，我想与你一同去面对，经历曾经我未曾伴随你的日子——”
少年垂垂走近屏框，一边和顺喃语：“畴前的你我就像是隔着一扇屏风，即便相离再近，却总让人有着若即若离的感受。这一刻——”
“阿九，我想娶你。”
恰在这时，方才那戛但是止的琴音垂垂如小涧流水般响起，清灵动听。
当真应了那句“乱花渐欲诱人眼”。
“第二次见你，在悟真观的樱花崖上，你仍旧与两年前普通，唯独一双眸中，清冷了很多，也疏离了很多，固然晓得你并不甘心与我赏樱，但当时的我不想与初见那般，因为踌躇，又错失一次。”
统统，仿佛又回到了畴前的光阴。
而宿世的她，仿佛也向来不知爱情是何物。
少女微微覆下眼眸，掩去眸底的沉敛，耳畔便听得少年缓缓持续道：“在谢家府邸，与你畅谈对弈时，或许是我此生最欢畅的一日，我一向但愿那一刻能够永久静滞，只要有你便充足了。”
而下一刻，耳畔传来的话语，倒是让她心头一震，再也没法安静自抑。
几近是不自主地，眸中垂垂变得微热，顾砚龄感觉喉中微微一滞，那股暖流垂垂四散开来，渗入到她的骨肉里。隔着面前的恍惚，她只能看到面前暖和卓然的身姿，却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一个再熟谙不过的称呼经阿谁熟谙的声音传来时，落在顾砚龄的心中倒是另一番别样的感受，少女手中微微一紧，沉吟了一刻，再抬起覆下的眼眸时，天然转过身去。
“不晓得为何看到那一幕，我会不由地画了下来，不由地放在那边，不由地只看一眼，便会将统统的愁绪淡去。”
当最后一盏灯被点起时，透过微小的光芒可看出屏风后空无一人，方才正演的一出《白蛇传》也了无踪迹，只一幅幅被悬在枝上的乌黑画轴映入眼中，虽隔得稍远，但在纷繁扬扬落下的雪絮中，仍旧能看的出，那画卷上模糊是少女形状。
可这一刻她才晓得，本来这一句话富含着那么多的情素，她垂垂低下头，两个手紧紧地攥着，恍然间，一滴泪倒是猝不及防的落下，熔化在积雪当中。
趋于猎奇之下，顾砚龄微微侧眸，向身边的醅碧表示了下，这才接过了醅碧手中的绸伞，拢了拢大氅，谨慎踏着脚下的积雪，一步一步单独走了出去。
“畴前的你经历了太多，我却未能陪在你身边，我等了太久，错失了太久，今后，我不想再这般遗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