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相闻言抚须,沉吟半晌,方道:“竟有此事?兹事体大,老夫定会彻查此事,保你全面。只要你经心替老夫办事,没有谁动得了你。”
谢绫公开里略一皱眉,立即笑吟吟地领了恩:“劳丞相操心,小人感激不尽。”
那人脸上淡淡一丝笑,见她来,只是把从鸽子身上取来的信笺展给她看,对着那上面的题头,念叨:“谢绫。你叫谢绫?”
“兰心。”谢绫沉下脸,唤道。
兰心从她手里接过空杯子,道:“醒了,关在后院的配房里听候措置。”她面露难色,“若真是仆人,用银子打发走便是了。可我看他的穿戴仪态,不像是在将军府上谋差事的。如果大将军请去的高朋,便不好办了。”
谢绫反倒淡定:“这毒或许真不是温兆熙下的。”
谢绫无所谓地摇了点头,再有灵性的信鸽,也毕竟不是人。
谢绫暗自咬了银牙,这只老狐狸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莫非那毒真不是他下的?
“但说无妨。”
温相摆足了梯己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面色寂然道:“老夫把你当朋友,好处天然不会少了你的。你把事办得妥当了,也不算枉负我们的友情。”
谢绫伸手拨弄窗前探出去的一枝白杏,如有所思。
“女子从商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丞相汲引了。”谢绫谨慎应对着。大楚有很多人猎奇她的秘闻,却都不得而知。温兆熙和她合作多年,仍然没有摸清她的家世背景,老是多加摸索。
兰心谨慎翼翼道:“蜜斯您……见还是不见?”
江南地带的官员都是温兆熙一党,谢绫在江南为温兆熙敛财,夙来横行霸道,不怕有官府难堪。她如许一提,明面上是思疑温相一党中出了哪个特工生出了异心,实际上的意义便是――“小人究竟做错了甚么事,您老明说了小人也好及时改过嘛”。
谢绫悄悄翻开盒盖,暴露内里的一株人参,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丞相此后多加照拂。”
“小人不知。”谢绫笑得谦恭有礼,“不瞒丞相说,小人十三岁时曾被仇家追杀,重伤后大病一场,卧床不起。许是上天怜悯,恩师多年施救,直到十七岁才完整好转。期间的影象,都已记不得了。”
兰心迷惑地瞅着飞走的小家伙:“如何会呢?这只鸽子是蜜斯你幼时所养,养出了灵性,平时见到你,总要停下来的。”
谢绫接下话茬,谨慎摸索道:“丞相经验的是。只是小人迩来有一事不明,丞相可愿为小人解惑?”
“不过是贱内娘家的两个侄女。”温相看着谢绫,手指在杯沿上小扣,“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谢女人也不过大她们几岁之龄,竟能有如此成绩,实教老夫佩服。”
参是昆仑山上的千年雪参,皇宫里都没有的珍品。谢绫堆起笑:“还请丞相笑纳。”
此人手里握着她的财路,现在保不准还握着她的小命。谢绫默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出了这个屋檐,就不必再低这个头。
但现在她偶然赏识这幅风骚俶傥的画面,神情愁苦地一起跟着她家执意送命的蜜斯,问道:“那后院阿谁如何办呢?”一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总不至于一向关在宜漱居吧?
蜜斯她又要草菅性命了嘤嘤嘤……兰心表示压力很大。
“不见。”谢绫摘了朵杏花放在手里衡量,踱去门口,“温兆熙约了我喝茶,你随我去相府走一趟。”
这才是正题。
谢绫脚步一顿,满不在乎地回身道:“你去叮咛钟伯,查清他的来源,凡是打发不走的,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