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我甚么时候跟你结成忘年之交了,我如何不晓得?”
甘冽醇厚的一碗酒喝下肚,酒碗也在地上回声而碎。
那老头不屑地哼笑一声:“你别看我如许,老夫本来也是这寺里的,只不过……厥后产生了些事,这才流落至此。”
以后沈莺歌借着身份之便顺利从老方丈那求来了法器,是一串雕刻着梵文的乌木念珠。
两人手里各自捏着三根筷子。
浮寒之前跟她说,淮南王及其家眷已经到了雍景城,看来,这两人便是淮南王妃孔氏及其女儿沈瑶了。
还是回了个礼道:“方丈正在待客,恐不便见您,施主不如他日再来?”
沈莺歌正要辩驳,俄然想起这东西应当算是她沾了容久的光才气拿到,若不是刚好碰到他们,她恐怕真的要很多香火钱才气求来。
浮寒见到她,顿时面露惊奇:“也太巧了,这才刚见过面,诚恳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着?”
老板娘一扭头,哼着小曲回身回厨房了。
老头顿时臊得老脸通红:“那现在结也不晚!有酒,有肉,现在就结拜!”
小和尚走后,沈莺歌却没分开,而是向寺庙深处走去。
毕竟好不轻易来一次,她不想无功而返。
那老头哎呀一声,很有些指责意味地瞥了眼她。
老板娘笑着看了眼沈莺歌:“你但是被他骗来以后独一一个没在脸上见着怒意的,这是缠上你了。”
老头偷偷打量了眼沈莺歌的神采,见她当真没有怒意,便拍桌道:“来,小子,跟老夫结拜。”
飞鱼服,绣春刀,一个面色沉寂不动如山,另一个却时不时朝四周张望一眼。
容久沉默半晌,没再多言,带上逐和缓浮寒便分开了。
小二应了声,转头便进了厨房。
沈莺歌心道,挨过师父骂是甚么值得夸耀的事吗?
沈莺歌刚走出寺门,在外等待多时的老头立即迎了上来。
官道上过路的行人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脸上写满了“这两人是不是有病”的神采。
沈莺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回身踏入庙门:“那就谢了,你在门口等我。”
沈莺歌还没来得及安抚,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规复如常,持续喋喋不休:“当年我们还一起偷溜去后山摘过果子,一起挨过师父骂呢……”
老头铿锵有力:“我白悟念——”
半路上还遇见了几个扫洒的和尚,但他们看到沈莺歌却并未禁止。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状立即笑起来:“你看,人家小哥可不晓得这回事,你怕是看人家好骗,才这么说的吧?”
老头说到这里,脸上嬉皮笑容的神情微顿,眼中透暴露几分悲切之意。
“瞧你这眼神,没看到老夫现在已出家了吗?”
沈莺歌沉吟半晌,道:“好,谢太小师父。”
是以,她便咽下到了嘴边的那句“没花多少银子”,话锋一转道:“你安知要花很多银子?”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此中一间僧房外看到了两张极其眼熟的面孔。
他凑过来,偶然中瞥见沈莺歌手中的念珠,顺口挖苦道:“花了很多银子吧?老夫都跟你说了这里不洁净,你偏不信,这下被宰了吧?”
“去去去,再来盘花生米。”
他见沈莺歌没甚么反应,觉得她不信,便解释道:“老夫与那方丈也是老了解了,只是……只是人毕竟会变。”
老头顿时急眼:“你这叫甚么话,老夫与这位小兄弟一见仍旧,结成忘年之交了。”
“……别想太多,我只是来找方丈的。”
两人边聊边走,眨眼便来到山下的一间酒坊。
——恰是逐和缓浮寒。
在老头的强势聘请下,他们二人还是面对天涯的日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