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池水里沉了沉,背对门口冷声道:“不是说过不消服侍了么,顿时就好,先去门外候着吧。”
她一心逃离养父为她留下的庇荫,隐姓埋名来到雍景城就是为了查清出身,找出暗害养父之人,并向其复仇。
坐于帝侧的容久在为沈阙布菜的间隙,余光不着陈迹地朝沈莺歌分开的方向瞥了一眼,眸光深深。
谁知这家伙竟不知好歹。
他一侧首,侍于身后的吴公公当即附耳过来。
侍婢寺人穿越席间,各色珍羞摆上了桌。
却从未想过会在如此措手不及的环境下见到皇宫中人,并且还要承对方恩宠,做出一副感念恩德的模样。
她不知生身父母是何人,也不知当初究竟是谁派人追杀她。
是容久。
那日风雨晦暝,好像银河倾泻,养父带人行至城郊时,只听林中传来一道婴儿哭泣,如惊雷乍响,刺民气魂。
棠梨园内除却每年春夏的百花争鸣,还设有大大小小几处温泉汤池,这也是本日在此设席的启事之一。
腰那么细,还怕人看,倒真像个女人似的。
沈莺歌自回想中抽离,从领口内拽出一根红绳,下头坠着的一枚玉牌落在掌心,触手温润。
因她现在假装着男儿身,便没有像普通女眷那般召来女婢,只由两名小寺人领着,往偏园走去。
她顿时大大松了口气。
来不及等她想出个以是然,就听吴公公催促道:“还不快谢恩?”
上面坐着的无不是浸淫宦海多年的人精,即使面上皆营建出一副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热烈氛围,私底下却都留着个心眼。
不过独一能够肯定的是,这统统都与皇宫中人脱不开干系。
沈莺歌压下心中疑虑,叩首道:“应歌领旨谢恩。”
容久眼眸未抬,只道:“从刑部调来的。”
此时见到上头有了动静,视野还在酒菜上,很多人却都已支棱起耳目,将重视力落在了那几位的一举一动上。
沈莺歌蓦地一惊,不明白弘光帝意欲何为,莫非是容久与他说了甚么?
养父赶到近前,便听到杀手朝挣扎的嬷嬷嘲笑一声。
简短交代了两句,吴公公躬身行了个礼,从驾侧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