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求救有望,郗超只能在车厢中愁闷。
桓容晓得前人或多或少都有夜盲症,连夜赶路实在不是个好主张。路过的村落没法过夜,趁另有几分天光安营是最好的挑选。
“郎君先姑息用些,待宿营时复兴炉灶。”
耳珰沿着长袖滚落,嵌入车板裂缝。阳光晖映下,缠绕珠身的银丝熠熠生辉。
桓容推测行路艰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刚出建康不久,竟然就要露宿田野?
谢玄和王献之等人“袖手旁观”,别说上前援救,连安抚的意义都没有。
“彻夜必定没法赶路,你且谨慎盯着他,有不对峙即报我。”
此去不是龙投大海,虎奔高山,便是跌落万丈绝壁,被完整碾入灰尘。是成是败,是开出一条活路还是走进死胡同,全要靠他本身。
如何回事?
古琴声又起,天涯俄然飘来一片阴云,淅淅沥沥的细雨落下,似在应和琴音,倾诉一番离愁。
谢玄等人送至城门外,登上高处目送桓容远去。
车队过方山津时,津主和查验的贼曹均出身西府军。郗超看到但愿,想方设法送出动静。怎奈被婢仆看得极严,别说递纸条,连句话都搭不上。
桓容对姜汤非常怨念,晓得其能力惊人。随车的五六竹筒都是为郗参军筹办。郗超是渣爹铁杆,几番进言要他小命。不能亲手咔嚓掉,“接待”一下总没题目。
桓容咬咬牙,筹算硬着头皮挨这一回。不然的话,一向被堵在道上,入夜也别想出城。他至心悔怨,早知该走水路,哪怕绕些远,总好过现在这般。
啪!
要不然,每次出门被围住各种投掷,万一哪个小娘子手抖,准头不太好,顶着一脸伤痕还如何萧洒?
小娘子们围在车外不走,大有不见人就不放行的架式。
不管适应还是不适应,人间端方如此,不能等闲突破。
郗超聪明一世,千万没推测,只不过是回建康送信,竟被南康公主“挟制”,奉上往盐渎县的马车。
“诺!”
“阿楠,你去将郗参军请来,说我有事同他相商。”
桓容收回即将碰到车门的手,移到窗前向外张望。
天没亮就起床,早早拜别亲娘,临到中午还没摸到城门。不是马车不给力,而是被妙龄女郎们围住“抚玩”,至心是刷脸的期间,不平不可。
篮中的食品以不成思议的速率消逝,小童见怪不怪,开箱取出竹筒,倒出微凉的蜜水,送到桓容面前。
小童取过放在角落的竹篮,揭开蒙布,内里是新炸的撒子和麻花,另有裹了豆馅的炸糕。即便有些凉了,仍旧酥香诱人。
在场的士族郎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么“扔”过来的。有人做梦都想被扔,比方桓容的几位庶兄,可惜始终没法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