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捧着王献之的墨宝,顿时有被金砖砸中的感受。晕乎乎,两眼都是孔方兄。
曲水流觞之时,女郎们重视力被吸引,殷氏女终究能松口气。
桓容的笔力不及王献之千分之一,但其临摹的柳体却为后代百代表率。能有两三分风骨,落在王献之如许的人眼中,已然是如获珍宝。
门阀士族为何相互联婚?
滑天下之大稽!
桓容拱手遥对谢玄施礼,压根不看庾攸之一眼。没有女婢奉侍,亲身重铺纸张,提笔写下“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四句。
“小弟自罚三觥。”
王献之得了宝贝,和自家兄长一起赏识,不肯为别人传阅。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庾攸之觉得桓容作不出诗,当场出言讽刺。
不管桓容有才没才,仅是长相气质便能博人好感。
溪水清澈见底,几尾透明的小鱼游过来,一下下啄着荷叶边,别成心趣。
哪怕落下恶名,他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这名郎君但是南郡公五子?”
不管如何,她也是出身中品士族,自幼受诗书教诲。殷家的女郎出了事,世人多会疑她不会教养,娘家都会被带累。
其一为稳固相互干系,其二便是看重女子德行。
早前有言,殷氏女风韵冶丽,举止娴雅,很有几分林下之风。更有人提及,殷氏六娘有谢道韫暮年的风采。
桓容下认识摸向腰间,低头一看,本来系在腰带下的暖玉已然不见踪迹。
玉?
如许的名声落实,无人愿同殷氏女说话,实在称不上奇特。
反倒是桓祎,因其痴愚在建康很驰名声。
荷叶被推离岸边,缓缓飘向下一个士族郎君。
别看美酒度数不高,三觥下去看人都有些重影。另有,本日的字写出来,归家后会不会露馅,旁人问起该如何解释,都要细心想一想……
“痴子,你要同我讲理?话能够说得顺畅?”语罢哈哈大笑。
上巳节日,曲水流觞之时,又非桓容一人做不出诗,往年常有人罚酒。庾攸之这番话打击面未免过大,便是做出诗的郎君,现在也面色不善。
但是,应当这么做吗?
桓容先端起酒觞,抬头而尽。随后取来酒觥,一觥接着一觥当场饮完。行动行云流水,带着道不尽的萧洒。
幼年时被祖父压着习字,苦练数年楷书,年长后勉强能拿得脱手。未猜想,竟能让王献之如许的大才子看入眼。
“果然?”
桓祎没想那么多,之前的气愤憋屈一扫而空,对劲的看向对岸。见庾攸之神采黑成锅底,当即连饮数盏,那叫一个畅快。
曲水流觞开端,至今未有佳作呈现。桓容将要动笔,顿时引来很多存眷。
“容幼年,不善于诗道,不及诸位贤兄。只能借前人诗句抒怀,望诸位贤兄莫笑。”
贵不在“精”而在“新”。
一时技痒,当场令人放开笔墨,挥毫成诗。随后交给桓容,笑道:“这幅字赠与容弟。容弟这幅就给我吧。”
这且不算,还要将在坐诸人拉出去。
桓容昂首向对岸望去,发明出言的是庾攸之,神情间并无惊奇。
“如此女郎,怎配同谢氏女郎比拟!”
见桓祎拍案而起,深衣领口扯开,脸膛赤红,额际鼓起青筋,似有冲冠之态,成心激他当着世人的面出丑,嘴上的的调侃之语更毒。
桓祎确有痴愚之名,但乌衣巷的高门郎君极少口出恶言。反倒是庾攸之之辈,才会觉得抓住对方痛脚,每次碰到便大加讽刺。殊不知,他本身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何况,曾被周氏大儒奖饰的郎君会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