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好目光。”
屋内没有旁人,殷康说话便少了很多顾忌。
“我之前担忧,从兄之事将累及阿子。现在再看,实是杞人忧天。”
南康公主料得没错,桓大司马的确没有起兵的企图。
石劭分开后堂,持续每日公事。
南康公主转出屏风,李夫人跪坐到公主身后,亲身遴选金钗,插-到公主乌黑的发间。
“郗方回年近花甲,此次北伐以后,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定要让贤。宗子郗景兴在老奴帐下,颠末日前之事,无异同其反目。余下两子非统兵政之才,届时徐、兖二州落入谁手,京口由谁所镇?”
听着南康公主的话,褚太后的眼睛越睁越大。
如果真的天下大吉,如何会有这烽火连绵的一百多年?
婢仆谨慎咽了口口水,道:“盐渎本日来人,长公主意过以后便离府。奴让她们几个去刺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甚么动静。可儿倒是一去不回……”
“好,当真是好,好得很呐!”
“此事暂不成为。”
“为了我好?我看你更像是感觉我太好,想要给我找费事!”
“阿父,伯父之事,当真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天然。”南康公主语带沉怒,道,“我这便入台城,将事情原本来本说给太后。如果她还没有胡涂,就该当即下懿旨!”
“阿姊放心,府内有我看着。灰尘落定之前,毫不让姑孰那边获得半点风声。”
宦者领命退出内殿,南康公主心知事成大半,神情微缓,令殿外的婢仆入内,捧出装有金钗的木盒,送到褚太前面前。
秦璟在信中写明,如慕容垂还朝,则氐人必大肆打击,如其方命,燕国恐将内哄。
父子俩同为家属运气担忧,殊不知,一封盐渎来的手札即将突破僵局,拨动汗青走向,硬是坑了桓大司马一回。
对身在狱中的殷涓,他是既不幸又悔恨。
“主张是瓜儿想的,但论发泉源,还是那老奴。”南康公主道。
婢仆不敢躲,额前又添一片青肿。
桓容再次展开绢布,看着上面的内容,禁不住笑出声音。
南康公主抚过发髻,拍拍李夫人的手背,令阿麦取来一只精美的木盒,装入两枚盐渎送来的凤钗。
“太后,扈谦的确是个能人,但他终归不是神仙!”南康公主道,“他能算准琅琊王府的子嗣,一定能算准王朝皇运!”
“南康!”
闻听动静,桓大司马先是惊诧,继而大怒。
黑鹰歪着头看了一会,扑闪两下翅膀,朝着桓容的方向伸出右爪。
“难怪大人公言,可惜南康不为皇子。”
“郗方回向有帮助晋室之志,北伐大业当前,绝恐惧缩之理。”殷凯皱眉道。
南康公主笑了笑,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瞧太后说的。”南康公主翻开盒盖,用心不看褚太后的神情,道,“这是瓜儿送来的,太后看着如何?”
桓容有晋室血脉,和晋室面对一样的仇敌,褚太后需求清楚,保住桓容就是为晋室争夺一张底牌,博得一个助力。
不过是将之前间断的打算重拾起来,只要机会把握得当,北府军还是会落入大司马之手。
单是请下懿旨远远不敷。
“殿下。”一名略显细弱的婢仆自门内行入。看到她,受伤的婢仆禁不住瑟瑟颤栗。
“孝子安敢!”
“为了我?”司马道福嘲笑,又抓起一枚金钗,将要扔时,发明是最喜的金蝶钗,不舍的放下,换成一枚环佩砸了畴昔。
想起在建康养伤的桓歆,桓大司马沉吟半晌,道:“派人回府,如其伤势好转,我会上表朝廷,留他在建康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