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人很快挑好礼品,瞧着天还早,这就催促着赵勇去了。
赵长卿臭着一张小脸儿道,“我想学读书,跟爹爹说了。母亲不乐意,嫌请女先生花银子多,我还了两句嘴,打了我脑袋一下子。”
赵勇是个好人,对老婆后代都好,只是,他并不善于这些走礼私贿的事,闻言一愣,道,“不消,贤大哥跟李大人保举了我。李大人对我也向来和颜悦色。”
赵勇也起家一道去了。
赵勇揪她的胖脸,“净说大人话,你能有甚么难处?不过就是明天想吃鱼,明天要吃肉。”
赵长卿笑,“爹爹快说吧。”她上辈子活了几十年,憋屈了一辈子,别的本领没有,察颜观色是一等一的。何况赵勇脸上的喜气,只要长眼的都能看出来。
赵勇不觉得意,笑,“小孩子哪个没些脾气,长卿是个内心明白的,你哄她一哄,她就好了。明天我早些返来,叫了长卿过来一道用饭,你对她和悦些,就好了。”
凌老太太为女儿急,凌氏更急。
凌氏亲身端来醒酒汤,道,“你喝一碗再睡,也舒坦些。”又奉侍着丈夫洗漱后,伉俪二人便了安息了。
这么考虑着,凌氏还没个好主张,倒是隔壁邻居亲送了喜蛋来,邻居家的杏嫂子生了儿子。
凌氏绞着帕子低声道,“自从上回她从我这屋里出去,再没来过。她这是还跟我负气呢。”
听到孙女的话,赵老太太直乐,“你这张嘴,在外头可不准如许说,获咎人。”
家里过日子就是样了,顺顺铛铛的,哪怕多花用些银钱,凌氏虽心疼,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凌氏表情好了,看赵长卿就有几分扎眼,叫人在街上买了一刀习字的宣纸叫人给赵长卿送了去。
赵老太太温声教诲她道,“别跟你母亲闹别扭,你想学认字读书,现在也不消请女先生,太深的我教不了,发蒙的书我小时候跟姐妹们也念过的。”赵老太太娘家是边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只是命不好,庶出不说,嫁个男人还是个短折鬼。
赵勇自袖子里拿出个锦缎的小盒子递给赵长卿,赵长卿翻开来,见内里是明晃晃的一对小小金子打的镯子,赵勇摸着女儿胖乎乎的手腕上的小银镯,笑,“给你这幅金的,今后换着戴。”
赵长卿年纪尚小,头上就梳俩包包,到凌老太太屋时,包包头早歪歪扭扭,快散的模样。
人跟人之间,真要讲究缘分。
赵长卿问,“爹爹,李大人家是习武的,还是读书的?”甭觉得军户就没有读书人,如果读书好,还是能够科举出人头地。
赵老太太微点头,没再说甚么。
赵长卿道,“今后我有了难处,爹爹必定也像祖母如许帮我的忙。”
赵长卿周岁后就跟在她身边,常日里也灵巧懂事,赵老太太忙揽了她在怀里,说,“一点子事,你娘分歧意,天然有你娘的事理。你说话得好生说,不能惹父母活力。”又摸摸她的头,问,“脑袋疼不疼?”
“娘,我到外头买就成,不消动娘的私房。”
顾不得酸人家生儿子的本领,待孩子满月,凌氏带着一篮子鸡蛋和几尺棉布去了邻居家插手孩子的满月礼。
赵老太太要教她,赵长卿道,“我听祖母的。”
赵勇点她眉心,“你才几岁,还能看出我脸上有喜气来。”
比方凌氏与赵长卿,硬是气场分歧。
赵老太太暗里对儿子道,“长卿是个有主张的孩子,内心明白,遇事要跟她讲事理。女孩子,不能非打既骂,叫孩子内心难受。”
赵老太太也跟着神采一亮,“哦,真的?”
赵长卿巴啦巴啦一通说,赵勇同老娘都望向她,心下再没有不骇怪的。这才四岁的孩子,正该玩泥巴的年纪,大人都想不到事,她如何就说的头头是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