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老太太是再明白不过的脾气。赵勇也是自小在舅家属学念过几年的书,赵老太太并不逼恳儿子去读功名,见赵勇在书籍上天禀不大,便花银子给他在卫所里弄了个小旗做,又支起铺子教给儿子打理。及至做了婆婆,亦不摆婆婆的场面刻薄媳妇。乃至在上辈子,那么些孙子孙女,赵老太太从没有开口跟儿子媳妇要来在身边哺育。就是看上辈子赵长卿和顺和顺,是个温馨性子,便将本身刺绣的技术尽数教给了赵长卿。
凌氏也晓得丈夫去送礼的事,问,“如何了?”
赵长卿指着个镶金的铜香炉,“那就挑几件发作的东西送去。”赵老太太娘家不赖,哪怕庶女出嫁,也有几件面子东西。更兼赵老太太持家有道,守寡这些年,当年的嫁奁还保有大半。
当然,赵长卿不忘跟丈夫念叨一番,“还记恨我上回打她的事呢,她记恨我,我也不能不管她。想读书就念吧,将来考个女状元才好。”
赵长卿笑,“贤伯伯跟父亲是老友,眼瞅着贤伯伯要走了,我们没有不备份礼送一送的。就是李大人,如许汲引爹爹,备份礼也不为过。再者,李大人正视爹爹,爹爹也该正式的上门跟李大人道声谢,今后好好当差哪,也不枉李大人汲引爹爹一场。”
赵勇也起家一道去了。
赵勇道,“凌氏也是一时恼火了。我劝了她几句,她已经应了,待过两年,大丫头年长些,就给她请个女先生教她读书。”
赵勇笑,“唉哟,过来瞧瞧爹给你带甚么好东西了。”
赵勇是个好人,对老婆后代都好,只是,他并不善于这些走礼私贿的事,闻言一愣,道,“不消,贤大哥跟李大人保举了我。李大人对我也向来和颜悦色。”
有了生儿子的事挂记,凌氏那里另有闲心找赵长卿的不是。
赵老太太笑道,“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等你升了职,要多少买不来。这不是啰嗦的时候。”说着就叫着柳丫翻箱子去了。
家里过日子就是样了,顺顺铛铛的,哪怕多花用些银钱,凌氏虽心疼,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凌氏表情好了,看赵长卿就有几分扎眼,叫人在街上买了一刀习字的宣纸叫人给赵长卿送了去。
这一趟下来,赵家颇是费了几十两银钱,不过,赵勇倒是得了个好分缘儿,即便他年纪悄悄升职,也少了很多酸话。
赵长卿周岁后就跟在她身边,常日里也灵巧懂事,赵老太太忙揽了她在怀里,说,“一点子事,你娘分歧意,天然有你娘的事理。你说话得好生说,不能惹父母活力。”又摸摸她的头,问,“脑袋疼不疼?”
凌氏与杏嫂子一年进的门儿,现在杏嫂子生了一女两男,比拟之下,凌氏这战绩实在太差了。
赵家并非大户人家,赵长卿戳戳父亲的脸,笑嘻嘻地,“爹爹,我们一道去瞧瞧呗。”
“娘,我到外头买就成,不消动娘的私房。”
凌氏亲身端来醒酒汤,道,“你喝一碗再睡,也舒坦些。”又奉侍着丈夫洗漱后,伉俪二人便了安息了。
“嗯,贤哥跟李百户大人保举了儿子。”
赵勇揪她的胖脸,“净说大人话,你能有甚么难处?不过就是明天想吃鱼,明天要吃肉。”
这年初儿,唯有生了儿子,女人的身心才算是稳住了。
赵勇内心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顾不得酸人家生儿子的本领,待孩子满月,凌氏带着一篮子鸡蛋和几尺棉布去了邻居家插手孩子的满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