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心下受用,笑道,“我过来,除了给先生赔罪。也是想跟先生筹议筹议我今后功课。”
赵长卿抖去大氅上的薄雪,笑道,“谁说没用饭。我们烤肉吃来着,就略微有些晚了。”
凌氏道,“又不是三五两,十好几两银子,我能不问清楚了你。”
“可。”
赵蓉笑,“我常听先生说李太白狂放,杜子美沉郁,唯王右丞活动空灵,诗画双绝。我想,不如先看看王右丞的诗。”
苏先生笑,“你本就有不凡资质,且钟情诗词一道,假以光阴,定有成绩。”
赵勇笑,“三姐儿常日里瞧着千伶百俐,能说会道的。我们长卿学琴好几年了,那会儿长卿才几岁,她比长卿大三岁,如何倒叫长卿能坑了?”
赵蓉的感受很奇特。
凌氏笑容转冷,道,“二嫂这是如何说的?当着我的面儿打孩子,倒像是打给我看的!有事说事,何必拿孩子做伐子!倒委曲了三姐儿!”
凌二太太喘了两口气,垂垂平复了些脾气,方道,“打好几年前,三姐儿就说把琴借给卿丫头!我只当她们姐妹豪情好,她做姐姐的有个谦逊,叫卿丫头先学。我盼着这丫头成才,也给她请了先生的。人家先生早催了多次叫她把琴拿返来,也好开端学琴了。她就只是推托,俄然又说不想学了。我也未曾多想。谁晓得这里头竟有一桩了不得的事!”
赵长卿嘲笑,“二舅母谁的不是不说啊,在她嘴里,除了她本身,就没好人。我要怕她说,当初就不会把琴弄返来。你别干看着说这些标致话,莫非那琴是我一小我使。你也垂垂大了,琴棋书画,哪样不学。本就是咱家的琴,再不能叫别人夺了去的!”
凌三姐儿这才抱着琴与母亲走了。
“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赵长卿握着茶杯暖手,道,“母亲如何能把琴给三表姐,今后我还得用呢!再说,那是我光亮正大赢返来的,三表姐白纸黑字拿来抵债的东西!”
苏先生笑,“都可。不过,你年纪尚小,骨骼柔滑,学习书画时,握笔的时候不成太久。不然,手指今后会微微变形,就欠都雅了。”
赵蓉冷眼旁观几日,却发明家中无所动静。
凌二太太便把赵长卿如何赢了凌三姐的棋,如何叫凌三姐写下借券,如何每天去逼账,如何坑了凌三姐的私房,如何叫凌三姐拿了琴棋抵账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凌二太太道,“不是我说外甥女的不是,蜜斯妹们玩儿个棋,莫非还能当真?她想用这琴,直接说一声,莫非我做舅母、三姐儿做表姐的能不让着她。竟想出如许的主张来,琴到了手不说,连三姐儿十好几两私房都弄到了手!”
凌氏抿嘴笑,“你真是汲引我,我那里有她的本领。”
赵勇直乐,对凌氏道,“我们闺女这脾气像你啊。”
赵长卿既然同苏先生说了,没来由不与凌氏说。不过,赵长卿素知凌氏的脾气,她未如赵蓉所想的那般闹起一场是非,她是暗里同凌氏说的,道,“也许mm一时胡涂念差了,实在她本身做的诗也很不错,却念成了苏先生的诗。当时在朱家吓了我一跳,这事,万不能说出去的。不然,今后叫mm如何做人呢?我跟母亲说一声,母亲内心有个数才好。我跟苏先生说一声,苏先生人好,是不会再提的。只是,不管她是成心还是偶然,今后千万莫如此了。”实在太恶心。
凌二太太道,“这孩子啊,笨了叫人焦急,太聪明了也叫人忧愁。若不是三姐儿给我逼问出来,我都不能信是长卿办的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