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城踏春。”萧景说,但他语气里完整听不出欣喜的意义,萧七跟在他身边有些年了,心念一转,只道自家少爷不大高兴,才十岁大的孩子呢,就板着张脸,只是那五官跟玉琢似的,两颊还微微嘟起,实在让人惊骇不起来。
“不必如此,贫道也是见小公子乃有缘人。“元修生道,从袖里取出了一枚玉牌,那羊脂玉清澈透光,只得半截手指长度,用篆文刻着两字。只见道人点了点玉牌,那小东西便飞到了萧景胸前,一道红线竟是平空呈现,将白玉挂在了男童颈上。
“这天人另有五衰,人又哪能不抱病?令公子的根骨绝佳,本是千万中挑一的好苗子,天生的灵窍之体,只是这么一来,这人间的灵气,便是不分轻重的入了令朗体内,经脉涨破,这才坏了事啊。”元修生捻须道,一副又是可惜,又是沉痛的模样。
萧府离他上学的地儿不远,真真是非常钟的步程,但萧夫人倒是放心不下,专门备了副车马,她的考虑天然是全面的,只是苦了萧景,上了两年学,连一个知心朋友也没交上。
“你看那黑烟,似是走水了。”又行了十几里路,果不其然,只见一大串浓烟环抱在贷锦城上空,还带着逐步扩大的势头。萧景只感觉不妙,也不晓得是多大的火焰,才气将烟雾升到这般高度,他想起家中双亲,一时候心急如焚。
“想来我那鬼火还少了萃炼,此处倒可一试。”那女子娇笑了两声,她扶了扶发簪,便成了浑然天成的美人打扮图。
萧景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他只感觉被甚么东西罩住了脑筋,双耳轰鸣一片,他恍忽间感觉身处梦魇,这才一下午的风景,萧府世人,那满城的同亲,怎会说没了就没了呢。他就像被点了穴道似的,蹲在原地没有转动,没有重视那两妖人竟是更近了。
那道人自号元修生,他先是抿了口碧螺春,才慢悠悠地说道:“公子是个有仙缘的啊。”
萧晏秋只是个经商的,并不懂甚么修道之法,但这话中的凶恶,倒是清楚了七八分,他从速说道:“只求仙长大德,若能救下犬子,鄙人便是欠下了拯救之恩,不管是甚么要求,都愿效犬马之劳。”
“我要骑马去。”小孩不依不饶起来。
“好哩,我这就带少爷出城。”萧七好脾气地说道,在他眼里,这小主子就跟自家弟弟没甚么两样,而萧家仆人更是有恩于他。萧七本来姓何,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被人拐卖到了云州,是萧景父亲出面才把他救下。
萧七浑身都绷紧了,那两个奇特的陌生人,恰是向着他兄弟二人的方向走来,只听得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道:“这幽冥鬼火还要烧上一阵子,只好让师弟多呆一会了。”
春日风景虽好,却还带着五分寒意,到了郊野,这风就刮得更短长了,萧七也是担忧小仆人,遂解下外袍,披在了萧景身上。小孩的别扭性子现在倒是好了大半,便问道:“哥哥不冷吗?”
“那景儿又怎会病了?”萧父问。
“哪的话,为师姐谋事,乃是韦某的福分。”另一人说道,他似是游移了半晌,又问:“只是这幽冥九重火如此霸道,万一那玄霄牌就此消逝在灰烬中……岂不坏了大事。”
“公然如此?那他日获得那山脚下看看。”萧景笑着说道,他倒没有长生之心,但也想亲眼瞥见那些仙法。
萧母听得内心一紧,她也晓得本身儿子没几天能够熬的了,便准了那野羽士进门。道人煞有介事的把了会脉,喃喃自语道:“公然如此,这事儿便成了。”说着面上还暴露几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