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的道法,想来是说得轻易,做起来千难万难,萧景仔谛听来,单是筹办质料也要费上好些工夫,倒不需甚么天材地宝,就是繁复得紧,比如那调制朱砂的符水,也得需月光淬炼个两三分。因而他与骷髅就繁忙了起来,找了间牢房,将里头奇形怪状的骨架尽数搬出,又备上几百张符纸,没日没夜的专研了起来。
却听得少年沉吟了一句:“我公然想得没错,这道阵法,是被藏在了石牢当中。”
玉牌将一缕灵气刺入石内,它一动不动,明显是将全数的神识都放在了此中。实在,玉牌的神识与筑基期修士比,也是要强上一两分的,但查探扑萤石这事儿,一个不谨慎,就会激发此中的灵火,这石子也就废掉了,如果摊上九冥真焰一类的,非得把修士自个儿也烧成灰不成。
难不成这剑的路数这般精准?骷髅想,他见过的那些大妖,如果建议怒来,无不石烂山崩的,但决然没有只斩一寸内的树木的事理,毕竟真气分散轻易,当真要掌控的分毫不差,那也是费时不奉迎的,面前这位,难不成到了甚么神通境地不成。
阳明真火也不是平常物,只要朱雀一脉的灵兽才气喷吐出来,也是时也命也,这石牢中几百具妖修骸骨,竟无一名是朱雀血脉,以是想从这白骨中炼化一丝真火,也成了不成行之事。
那东西通体黢黑,一点灵光也无,也不知骷髅怎的把它藏起来了,萧景拾起了那块石子儿,放在手中衡量,他正要将灵气探入一二,就有一股炙热之气蹿出,烫手得很,饶是萧景的存亡二气也隔断不了,他只得将那东西抛下,再一看手心,那道灼伤已是鲜红如血了。
萧景一眼扫畴昔,也觉这些法器可惜了,妖修心法大多顺从分歧的路数,以是他们的东西也非外人能用,但凡是霸道点的,便是碰也碰不得。
萧景仍旧坐在那,一动不动,只要他身边的含月剑,如离弦之箭,飕飕拜别,竟是朝着骷髅的描画了五十年的石板飞去。
以是阵法这等东西,普通的小门小派如果存了几个,也要好生藏起来,恐怕哪方大能抢去了,就是玄宗传下了的数百阵法,大多存于天渊阁九层,非得是长老,峰主才可参阅一二。阵法之术不过传,但这识阵的工夫,倒是内门弟子必学的道艺。
“咦?”玉牌奇道,“竟然有扑萤石。”
“麒麟玉做的发簪,这个还算拼集……”玉牌直接跳进了法器堆,凡是他感觉不错的,就推到了右边,不过天生道胎眼界甚高,挑遴选拣一会儿,也只发明两三个入眼的东西。它在那边头行走,免不得将东西重新翻搅一遍,几个兵器相抵,倒是将一个圆乎乎的石块给推了出来。
他清楚是本座拉扯着活下来的,玉牌心想,他自恃狷介,不与半人半鬼的妖修计算,见萧景灵识已然回位,便道:“我刚想起了一道符箓,给保我们在无道真火里带上十来天的。”
“怎的不说你甚么了局,浑身无毛还是口中无牙?”骷髅非常不平气,就是嘴皮都没有,也势要与玉牌激辩一场。
若如萧景所说,石牢里的阵法只布了一半,想要辨认出来,也不无能够,只是此处的石室一字排开,那里有甚么奇宫九门。
青金之铁自五彩石中炼成,本是可供补天的天材地宝,用在阵法中也实属罕见,须得是阳明真火,才气将这几寸厚的铁块练化。恰是因为这体例隐晦,当年那么多妖修,就是祭出了本命宝贝,也未能将这青金之铁撼动一二。
这么想着,骷髅也有些心虚,他前一声兄弟,后一声小人的,只怕对方是饶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