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剑的路数这般精准?骷髅想,他见过的那些大妖,如果建议怒来,无不石烂山崩的,但决然没有只斩一寸内的树木的事理,毕竟真气分散轻易,当真要掌控的分毫不差,那也是费时不奉迎的,面前这位,难不成到了甚么神通境地不成。
流萤聚之,七月流火。扑萤二字,取的是堆积火光的意义,这石头如果但放在外头,本是无大服从的,但它有一癖性,就是六合灵宝也比不上的,此石善取火,能将所遇的火光存入石心中,待有效之时,再行放出。他们此时最缺的,莫过于这等宝贝了,只是这世上有上百种灵焰,也不知先前的妖修存了何物。
玉牌并没回它,无道真火再烈,也不会毁它一分一毫,昆仑玉能将他这个天生道胎封于此中,本生就得是六合间无与伦比的灵物,除非天下崩塌,将它卷入无相浑沌中,才会将他全然抹去。但若没了萧景,那些个故意之人,只需三两日就能找到玄霄牌,此事非他所愿,也是他死力制止的因果。
“地牢中的石砖有两种,我击碎的不过平常青石。”萧景说,他这一提,骷髅也惊奇了起来,他也不顾帮萧景清算衣裳了,连跑带跳到靠近那石坑。
这石头里藏着的,天然不是凡品,乃阳火中的俊彦,无道真焰,此物只在山崩地裂之时出现,来时可蔽日,去时万里荒凉,连续燃上数月,那天阶灵兽的钢筋铁骨,也没法抗住此火。仅这一小捏,便可燃遍全部地牢,将那些青金之铁尽数烧去。
以是阵法这等东西,普通的小门小派如果存了几个,也要好生藏起来,恐怕哪方大能抢去了,就是玄宗传下了的数百阵法,大多存于天渊阁九层,非得是长老,峰主才可参阅一二。阵法之术不过传,但这识阵的工夫,倒是内门弟子必学的道艺。
但就是过了五十年,这处的隐蔽被萧景看破,也无人能分开此地。
骷髅被关了五十年,花花肠子少了很多,见地倒是一分也式微下,它沿着那坑道裂缝看了会儿,也跟着明白了几分。“难怪得当年,无人能砸碎这第二种石头,这哪是甚么山石,清楚是青金之铁啊,焚道竟然炼了这么多,栽在他手里,也不算亏了。”
“怎的不说你甚么了局,浑身无毛还是口中无牙?”骷髅非常不平气,就是嘴皮都没有,也势要与玉牌激辩一场。
萧景仍旧坐在那,一动不动,只要他身边的含月剑,如离弦之箭,飕飕拜别,竟是朝着骷髅的描画了五十年的石板飞去。
却听得少年沉吟了一句:“我公然想得没错,这道阵法,是被藏在了石牢当中。”
萧景一眼扫畴昔,也觉这些法器可惜了,妖修心法大多顺从分歧的路数,以是他们的东西也非外人能用,但凡是霸道点的,便是碰也碰不得。
“你这灵宠如何说话的,萧兄弟好歹也养你护你,哪有这么恩将仇报的。”骷髅也是一派修行的模样,交腿盘坐,只可惜衣服下头整齐不齐,一看就是没了皮肉的。
“你这小子有体例了?”玉牌侧过甚,一对眼睛似烛火似的,在黑暗中发着光。
阳明真火也不是平常物,只要朱雀一脉的灵兽才气喷吐出来,也是时也命也,这石牢中几百具妖修骸骨,竟无一名是朱雀血脉,以是想从这白骨中炼化一丝真火,也成了不成行之事。
他清楚是本座拉扯着活下来的,玉牌心想,他自恃狷介,不与半人半鬼的妖修计算,见萧景灵识已然回位,便道:“我刚想起了一道符箓,给保我们在无道真火里带上十来天的。”
这么想着,骷髅也有些心虚,他前一声兄弟,后一声小人的,只怕对方是饶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