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儿,岑西锦心头一松,顿时压力大减。
在徐博士心平气和地发问后,慕祈文干脆挑选了先发制人的招数:“博士!他们冤枉我!他们冤枉我呢!我没脱手,我没打人!他奶奶的,都是他俩冤枉我来着!”以下犯上敢骑在陛下头上撒尿甚么的,这黑锅广陵王府可不背,陛下本来就是深沉多疑之人,他们胡言乱语的倒是痛快了,倒是会要性命的好吗?
岑西锦汗颜:“奴婢那里懂这些,都是殿下常日里教得好。殿下常言,儒者可亲而不成劫也,可近而不成迫也,可杀而不成欺侮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不对可微辨,而不成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我们殿下也是有庄严的,奴婢实在不忍见殿下平白受人欺侮……”
慕祈文那小瘦子倒是浑身傲气地挺起胸膛站得离他们老远,表示不与之同流合污,实在他是怕再次被岑西锦抱大腿来着……
这下那中年博士也哑口无言了,太医如果然来了,再判出二皇子这儿疼那儿疼的弊端,往小处说这事儿也小,不就是闹闹肚子嘛,可如果说大了,那但是暗害皇子的罪名啊!人家皇子殿下是好好儿地送来的,要真在国子学被人下毒下药之类的,那让他们这些博士情何故堪啊!
几位博士闻言均未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心下倒没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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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奶奶的!”慕祈文闻言都快飚了,瞧这小红薯满嘴里说的甚么鸟玩意儿!刚才是谁抱着他大腿耍恶棍来着呀!
在他们看来,寺人这类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东西,对国度的祸害程度完整不亚于红颜祸水。
中间有位中年博士鄙夷地看向她:“欺负?我倒要问问,世子如何欺负你了?也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
要说这些士子们,别的都不看重,唯有这张脸面,这点庄严罢了。
但是如许陈腐小老头儿的神态却很合博士们的胃口。
二皇子惨白着脸摇摇手,想要辩白却虚得连说话也提不起气儿来。
她的意义很明白,一句话,士可杀不成辱!那些加注于身材的伤害,比起精力上的欺侮,的确是不值一提。
的确,广陵王世子并未对二皇子脱手,但他的行动,却实在欺侮到二皇子了。
“说吧,你们如何就闹起来了?”
岑西锦决定使出大招儿,趁便再挤了好些泪花儿来,她一脸断交地说道:“有道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他们欺负主子,便是欺负奴婢!博士们方才也瞧见了,我们殿下连去厕轩都被人锁在里头了!另有,宫里的炊事都是姑姑们经心筹办的,从未出过岔子,也断不会出岔子的,殿下如何一来国子学喝了点水便腹中绞痛,奴婢心中有惑,需请太医来考证!”
孙博士,也就是之前阿谁鄙夷宦官的中年博士,他瞪大了眼睛,愠怒地看向岑西锦:“甚么?竟有这等荒唐事?!”
“是!此事与广陵王世子没有干系,与二皇子殿下亦无干系,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岑西锦刹时哭成一只哆颤抖嗦的泪人儿,泪盈盈的眼里尽是哀痛与错愕,“奴婢寒微之人,受人欺负了就应当哑忍不发,不该当众叫世子爷尴尬,更不该,更不该闹得博士们都晓得,这让世子爷面子上如何过得去……世子爷,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您惩罚奴婢,只千万别见怪我们主子!”
看来当下情势已经完整逆转。
慕祈文对劲洋洋地一指岑西锦那身带血的寺人服,恶棍道:“哎哟他奶奶的,真是秽乱太学呀,我说过,你们如果不信就去扒了她的裤子看!我包管不是个带把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