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源自上巳节,但到厥后已演变成一项典范的文人文娱活动。说白了就是一群有闲钱偶然候还倒腾不出去的好玩者,在院子里挖条小河,然后让仆人在河的上游将酒杯覆在水面上,让其逆流而下,酒杯漂到谁跟前儿,那人就得作诗,如果作不出来那就得罚一杯酒。
钱懋呸呸呸地吐出嘴里的金黄色袜子,欲哭无泪地找宫女要漱口水去了。
孙汝思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甚么都没说,只是再次鄙夷了他一眼。
岑西锦刹时明白了二皇子的企图。这小子哪儿是想玩儿甚么曲水流觞啊,丫的就想去坑同窗来着!
二皇子眯着眼睛,跟小猫儿似的招动手:“上酒,上酒!”
岑西锦阴沉着脸一把扶住他,这小子的确镇静得过了头,差点儿没摔进水里去,要喝进这么多人的洗脚水他不晓得会闹成啥样儿呢!
那宫女儿面庞通红又不敢说甚么,只能乞助般的看向岑西锦。
往酒里掺特辣的辣椒水,这招真他娘的绝,这口酒灌下去,的确辣进肚子,呛入心肺啊。
“好!都说广陵王世子殿下于算学一道最为善于,那奴婢便抽一道算学题罢!”岑西锦勾了勾嘴角,在二皇子身边跟得久了,她没事儿也想坑人玩儿。
不晓得广陵王府是不是挖到了金矿,慕祈文这家伙比来风骚骚包又财大气粗,送人全送纯金的,让人又爱又恨。
“嘿嘿嘿,他奶奶的,这不是现成的肉么!”慕祈文涎皮赖脸地往身边宫女的衣衿里瞅了一眼,肉,好大好圆好白的肉啊!就跟沉甸甸的明白馍似的!
世人望着金灿灿的大脚盆水波泛动,午后的轻风拂来,在里头戏水泡脚愈发风凉舒畅。
慕祈文浅笑着屏气凝神,落拓地扇动动手里的黄金扇,如果不看他那俩胖脚丫子在水里晃闲逛荡招惹小鱼,还觉得丫是济公呢!
这么描述吧,十个半大小子都能悄悄松松地在内里泅水。
“不是背面另有条水沟嘛……”二皇子委曲地指了指见贤馆外挨着冷宫的方向。
吓得小瘦子浑身颤栗,从速往钱懋嘴里塞了一物,快闭嘴吧小子!
周幽王?
这话说完,岑西锦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啊,她一个爆栗砸二皇子脑门儿上,骂咧道:“还惦记你那臭水沟呢!去把小瘦子送你阿谁黄金大脚盆拖出来!”
“晓得啊,就是臭水沟嘛,甚么洗脚水啊,隔夜汤渣啊,洗濯完衣裳的水啊,刷粪桶的水啊,死鱼死虾死螃蟹啊……”二皇子悠然神驰,这的确就是瑶池啊。
鸡毛……
二皇子寂然起敬,拱手拜道:“姑姑短长。”
莫非是水花儿荡漾,浪里个浪?!
万里晴空,艳阳高照。
“行啊,划拳投壶,弹棋樗蒲,双陆击壤,哥哪儿哪儿都行!”哼,玩儿就是他的刚强,论玩儿,谁能玩儿过他呀!
玩儿票慕祈文眯了眯眼,顿时生出了新花腔:“他奶奶的!不然我们把酒倒进池子里吧?也学学周幽王的酒池肉林?”
二皇子抬目睹孙汝思兀自端着杯信阳毛尖正襟端坐在旁,心下突生一计,笑道:“光喝酒多没意义啊,我说,我们玩儿个游戏佐酒,好不好?”
坑人……
世人:“……”
岑西锦冷静地从衣袖里摸出三根花色的鸡毛,一双手渐渐地撩着鸡毛,似笑非笑地看向慕祈文。
可这大热天的,谁家的马桶能放三个月呀?就算是纯金打造的那也没用啊,该发酵还是得发酵,该馊还是得馊啊!他觉得发蘑菇呢!
“不可不可!你是二皇子那头的,必定会偏袒他的!”钱懋不平气了,鼓着腮帮子直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