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先害谁呢?”婉笑沉着鹄立,似笑非笑,“姐姐内心莫非还没本账么?”
世人纷繁施礼辞职,此中一个小寺人走前,将端在手里的一盘酒器临时搁置在墙下。囚室门已被狱卒翻开,女子步态文雅地走入。
婉笑淡然点头:“就连太医都说了,山查、海参同食当然相克,但一定至于毁伤龙胎,姐姐想晓得让芙美人早产的真正首恶么?”
卞惜颜愤激不已:“你明显晓得芙美人每日喜食山查,却用心瞒着我,还骗我去给她送参蓉羹,害她食品相克,腹痛早产,好嫁祸给我!”
“可皇上不会再见你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应了她,令她惶然怔住,她瞠目望着囚室以外,一个熟谙的身影,好像来自天国的鬼怪,垂垂呈现在她的视野里。
“诺。”
卞惜颜惊诧如石,视线不由轻颤: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女子泰然谛视她,冷傲叮咛身后的狱卒和侍从。“你们先出去,让本宫和妍嫔娘娘……”她成心拉长腔调,“好好说些梯己话。”
“以是你是用心装傻,将计就计地去照顾芙美人,你也一向都在演戏?!”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天子身边曾风景过一时的妍嫔卞氏,现在已是落魄的阶下囚,沉重的锁镣监禁不住她猖獗的挣扎,“你们放我出去!本宫要见皇上!……”
卞惜颜心口一凛,恨恨将她瞪住。
天将拂晓,阴暗的牢房里,有女子凄厉的哀嚎,一声一声不断歇地,沿着幽深的通道传出来――
在卞惜颜怔忡的目光里,婉笑上前两步,拈起衣袖递向她:“姐姐闻一闻,这气味儿可熟谙?”
“本来你一早就晓得?……”卞惜颜难以置信,她大要不显山不露水,公开,竟是如此夺目的一小我。
卞惜颜悄悄一闻,心鼓便遭到重重一击:“是麝香……”
“芙美人是你宫里的人,她的龙胎天然受你照拂,可你明知她体质阴虚,易有滑胎和早产之险,惊骇她临产这几月里有所闪失,就假借依兰花做文章,想让我误信她关键你。”婉笑说着,内心如明镜普通,“如许你就能压服我代你照顾她安胎,想一旦出事,就让我来背黑锅?姐姐,你这快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姜婉笑……你另有脸来见我?”卞惜颜发着狠劲扑上去,却猛地被锁镣牵绊,无法只能谩骂,“你这暴虐的贱人!栽赃嫁祸,把我害成如许!……”
“是啊,从你给我看依兰花的一刻,我就晓得你在演戏。”婉笑唇角勾起,“姐姐是这宫里最善于制香的人,必定熟谙各路香物,又岂会不知依兰花有催情之效?”
“姐姐没看出来么?”婉笑忍俊不由,低眉而笑,“看来在演技之上,婉笑承让了。”
“没错,麝香。”婉笑罢手,意味深长道,“这恰是前年我再度有孕时,姐姐每日用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