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震如雷霆的控告下,卞惜颜抵不住心头惭愧,回避地转向一旁,强作冷酷:“要你小产是皇后的意义,你已是后宫荣极,她怕你生下皇子会危及她和太子的职位……”
“我身受重伤躺在冷宫里的第一天,皇后就假仁假义地让人送来一碗药,明是为我疗伤,实际上……她逼我喝下去的倒是伤宫绝孕的毒药,就是那碗药,它让我永久都不能再有本身的孩子!……”她被皇背工下撬开嘴强行灌药的景象历历在目,婉笑瞪得恨意全开,同时哑忍住眼里的潮涌,“这些……我想你必定都晓得吧?”
“皇上对你万般恩宠,不但免除了你的罪奴身份,还频频晋封,让刚进宫没多久的你,就获得与我平起平坐的位置?”
她沉默至此,俄然开口反倒叫婉笑发怔,一时候无所适从。
“姐姐终究说实话了么?你也在暗中投奔了皇后!”婉笑心寒得发苦,“可光这些还不敷,你觉得我不晓得?也是你在暗中通同皇后,向她泄漏我布施前朝遗民一事,并与她设想辟谣,说我怀有异心,痛恨大幽和皇上,以此激愤圣心,将我在杖刑以后送进冷宫!”
她出身贵族,边幅出众,她也曾是宫里最得天子欢心的女人啊,可这统统的繁华与好梦,都在十年前,被一个度量女婴进宫的女人给突破了!
婉笑天然不知这些。“恰是从那天开端,我想明白了统统,我终究看破了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从那一刻我决定……”婉笑用怨毒的目光剐着卞惜颜,“我这辈子都不会谅解你,我开端算计着‘酬谢’你,总有一天会把我所受的痛苦,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想到这,卞惜颜阖紧双目,袒护住眼里的痛和悔意。
她说的当时,卞惜颜的确就在冷殿以外,死死拉住那强大的,哭着闹着冲要出来救母亲的小幽梦,她也是万般无助,只能蹲下抱紧幽梦和她一起堕泪,她多怕皇后瞥见幽梦后一怒之下连孩子也一同施虐,以是她毫不能放她出来啊……
卞惜颜目睹她语速加快,呼吸也愈焦炙促:“你这般阴损,终使我孕中滑胎,硬生生地从我腹中打下个成形的男胎来!……”
卞惜颜突然睁眼驳斥:“这统统错都在你!你不该带着你的女儿进宫!”
“你一个被废的前朝公主,罪奴之身,不在洛阳行宫里好好待着,却偏要费经心机,到长安的未央宫来?”妒火,按捺不住的妒火,在卞惜颜的泪水中灼烧,“可知从你进了这座皇宫,你得宠的起步,就是我得宠的开端!……”
婉笑目光如刃核阅着,面前这位曾经的好友:“我心性戒慎,后宫这么多人,唯有你能近得我身,你却在暗中拿麝香熏衣,每日靠近于我,让我日复一日闻到你身上那夺命害人的东西!”
这些本相,她既然都一清二楚,卞惜颜已不想辩论,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