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掀了衣摆,怡然得意地落座,玩味道:“伴计,我传闻,你们乐坊里有位很红的男乐工,今晚要登台献艺?”
立夏笑逐颜开:“谢公子!”
决然反对着,幽梦眉眼一把拧起,歪着头转过来白眼立夏,要晓得梅自寒在她内心,那但是有着崇高不成侵犯的职位。立夏吃了瘪,不敢再还口了。
立夏看这也没别人,就把内心话给说了:“公主,我们不是要出来找‘良才’么?您说这一早晨就为了等一个乐工,算不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跟着一段委宛的前奏,幽梦只觉心神变得飘忽起来,面前恍若闪现一幅,栩栩如生的水乡画面……
“公子这边走。”见她站在堂口有些看呆,小厮殷勤提示道,“您请随我上楼。”
“你看他每月只挂一次牌,刚才的伴计提到他也是半遮半掩,各种迹象,都很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我猜那乐工的名誉多数是被这家乐坊给吹嘘出来的,好当作这里的活招牌,源源不竭地吸引客人来为他恭维。”幽梦将折扇抵在颌下思考道,“而他本人或许的确有些才调,但毕竟是流于贩子的俗人,弹奏的曲子再动听,那也不过是靡靡之音罢了……”
幽梦这才回神,跟他绕去拐角的一座楼梯,拾阶登上二楼,入了一座屋子。屋里陈列高雅而精彩,不过和浅显的屋子分歧,最内头不是墙壁,而是一扇向两边平移敞开的落地木门,吊挂珠帘,帘外便是延长出去的一块露台。
是的,透过琴声,她听出了江南!
“哦,你去忙吧。”幽梦轻瞥一眼,沉吟着放下一些赏钱,小厮连声伸谢说吉利话,乐呵呵地拿着碎银出去了。
幽梦诘问道:“这苏乐工真的是天人下凡?”
靠门有张桌子,摆放茶水滴心。幽梦走畴昔,顺势朝露台扫了一眼,只见露台之下便是正堂里的那座圆形歌台,围坐着一片乌压压的人头。此时站在楼上视野极好,恍若身在云端,俯瞰缥缈尘寰。这等初级雅座,公然是留给高朋中的高朋,未几砸点银子很难享遭到吧?
小厮憨然笑笑,表示她往内里看:“公子,您看看楼下的高朋,那些上流圈儿里的贵族蜜斯可都是冲着他来的,他若不是天人,怎能如此受追捧呢?”
就在她做出不屑猜想时,一把清泠泠的琵琶声划过耳际,令她猝不及防地懵住――
幽梦目送他走,收回眼时才重视到立夏一向站在桌角,眨着大眼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她便努努嘴:“你也别拘着了,一起过来坐吧。”
“别说那么刺耳,我就是想看看,能迷住全城美人的究竟是如何一个男人。”幽梦轻嗔她一声,狷介地将余光转向露台,“我更想晓得他的乐律成就与太傅比拟,又是如何?”
她闭口不语,屏住呼吸,侧过耳仔谛听着,那声音正源自露台下方的歌台。开初浅浅的几声,一声比一声清扬,如烟似雾,曲子在那人指下,垂垂引入佳境。
“不成能。”
立夏是个直肠子,想到啥说啥:“公主……你说那乐工的琴艺,会不会真的比梅太傅还要高呢?”
小厮弯着腰给她倒茶,恭恭敬敬地回道:“今晚的确是苏乐工的场,公子您稍坐半晌,乐工还在筹办,很快就来,请用茶。”
就如许,立夏陪她坐着等了有一会,怕是闷坏了,嘴巴一时闲不住了,就在幽梦眼皮子底下,偷偷伸手去盘中拾了几颗瓜子儿嗑起来。幽梦闻声声响,转头嫌弃看了她一眼,也没说甚么,她待部下这四个丫头向来宽大,暗里也没太多端方束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