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兰莹矢口否定,“监督这话从何提及?她就是让我来看看,晓得太傅在做甚么,归去知会她一声也就罢了,仅此罢了。”
梅自寒莫名愣神,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感在心底暗生,脸上还是阴沉:“以是她就让你来监督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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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自寒垂首独行,面色阴冷,一抹化不开的难过盘桓眉间。
“兰莹?”梅自寒略惊奇,眼神冷然一掠,“你如何会在这?”
幽弦听罢不由笑了:“那媛儿你以为,太傅这般心机空灵,不染纤尘的男人,又会钟情于甚么样的女子呢?”
“我……”她做贼心虚地,怯怯偷瞄他一眼,“我是可巧颠末此处……”
“太傅……”兰莹半晌底气散尽,寂然低头,“太傅息怒,小公主也只是不放心你,才让我过来瞧瞧……”
他以三尺雪寒的口气将她凝住:“兰莹,你在为师眼中是个结壮的门生,你是不会扯谎的。”
她们主仆本是漫不经心肠赏花、摘花,欢声笑语的,表情看上去不错。这一转头和幽梦的目光一撞上,也是不由得一怔,幽柔脸上的笑意瞬时拂去。
了望那人背影,归媛清冷道:“哼,本来我还觉得他和我一样清心寡欲,想不到他只是大要禁欲,内里竟也跳脱不开尘俗,是个有情之人。”
喝下这杯茶,梅自寒便请辞拜别了。
掩蔽在西府海棠后的兰莹隔花窥见他走来,眼中灵光一闪,用心动摇枝叶收回“沙沙”的动静,顿时惊醒深思的梅自寒:“谁!”
姐妹相见得猝不及防,相互心想,这可真是朋友路窄啊?
“是小公主叫你来的吧?”
他警悟瞪着树丛:“是谁在那边?”
幽弦笑容垂垂消逝,感喟这丫头非普通之冷,她是真的情冷,心冷。
她一脸出错的神态,低眉扎眼从树后走出:“太傅,是我……”
他冷哼一声:“她倒是成心机,我留书清清楚楚地奉告她,本日我会来赴长公主的茶宴,明请她她不来,反倒让你在暗中给她探查敌情?”
走在蜿蜒香径上时,劈面见两个身影远远走来,幽梦强自撑起家子,偏头将她们看清,竟是颍川公主姬幽温和她的贴身宫婢。
寒露扶着病恹恹的幽梦,二人迟缓走出琼林苑大门,必须再穿过御花圃,才气到达府上车马所停那条出宫的甬道。
“太傅离府也三日了,公主意不到您,心中不免顾虑,她又偏是个会胡思乱想的人……”说着,兰莹轻抬起眼尾,窥视他的反应。
她不说话,屏息等他走近。
梅自酷寒声道破,她连连点头:“不……不是的!小公主没让我来,是我……”
“不放心?”他真是信不过她那些糟糕的说辞,冷冷暗嘲,“有甚么好不放心的?”
“是谁都好,我从不体贴别人的情长义短。”归媛自嫌俗气地撇过脸去,将琴谱理好,“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多谱几支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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