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梅花冷香凝。
她端着亲手调制的佳酿,在他谛视下俯面去闻,闭眸而笑:“嗯,确有一丝梅花的香气,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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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猜想,堪配此名的,想必墙里必然种着很多她未曾见过的希世佳梅吧?会是如何一番旖旎风景?
梅自寒……梅自寒……在内心默念了千遍万遍,她想这是天定的缘分,要让她和他相逢在这斜风细雨识婢女的好时节,这让她几欲欣喜得不知所措。
梅自寒跪坐在蒲团上,一时也忘了施礼,纹丝不动地答复:“这是我一名好友的故居。”
幽梦沿青石巷子走近,眸光清澈地望他手中:“你这是在做甚么?”
本觉得会被满园的梅花涨得迷醉双眸,可见到的倒是两排仙姿傲然的白梅相拥着一条青石小道,带着她视野伸展向绝顶,她终没法预感,那座高雅竹馆的屋檐上面,竟然坐着一人,绝世而幽独。
梅自寒。
之前她在宫里所见的梅花也香,却也只是淡淡的香,比不过那些鲜艳的玫瑰和牡丹国色天香。她向来不晓得梅花能够香得如许清冽,仿佛香入了三魂七魄,令人如痴如醉。
“梅花清酒。”他说。
好似心有灵犀地,低头漫行于林荫道上的幽梦,也正神游那一场花事,回味她在梅园竹馆品过的一碗酒,丝丝缕缕,动听心肠。
梅自寒稍稍抬了眼皮,她如许的不拘末节反倒放松了他的防备,从那一刻,他临时地健忘了相互的身份。
「梅园」。
他把她当作求知心切的平常少女,教她认着木几上那些盛在小方碟中的各式辅料,她学着他的伎俩,按他教的挨次一一放入碗中研磨捣碎,最后投入瓷盅清酒,像他那样用汤勺来回搅拌,阖盖用炭火煨上一会,最后滤出残余留下清液,自斟一碗撒上三两梅瓣,大功胜利。
幽梦旋即闻到一丝清冽的酒香,语笑嫣然地赞叹:“本来我只知太傅是学问赅博的大文豪,却不知你暗里,本来也有如此新奇的雅趣。”
“你能教我么?”幽梦像猫儿似地躬去了他的身侧,举目哀告道,“我也想学做这类酒。”
“他晓得我爱好梅花,走后便将这座园子留给我。”梅自寒只是极平常地答复,没有特别的情感,“我闲暇时便来此替他顾问。”
这是被他埋没的,不为人知的一面么?仿佛让她偶然中发明了天下异景,这在他看来或许没甚么,可对她来讲倒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傲的事,她便像孩子对待最爱的糖果普通,谨慎翼翼,庇护着她那些甜美的小窃喜。
他不言不笑,只淡淡低下头搅弄手里的汤勺,碗中的美酒玉液泛着清透的光芒。
早知她有这颗小巧心机,那日又何必教会她调制这类酒,现在喝与不喝都徒然,如同作茧自缚。
而他指尖拈着白瓷小碗,清澈的酒水波光潋滟,飘着轻巧的梅花香瓣,梅自寒鹄立在翰林院书房的落日风景里,已经这般看它很久。
如此她倒要好生开开眼界了,因而试着去推了排闼,发明并未上锁,她迫不及待倒也顾不得礼节,干脆信手推开――
走至石阶门庭,她举目默念门匾题字:
“我要做的东西,必然是很特别的,能让他看到就想起一段有我的回想。”她采梅时曾那样夸下海口。
本来只要置身山野,梅花才气毫无保存地开释出本性来。
“哦……”她沉吟,太高兴而不知看去那里。
“我只是偶尔路过想出去避一避雨,想不到竟也会在这里遇见太傅?”她按捺就要怒放的心花,环顾赏着白梅,面上一抹流霞,“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