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中年女子身后,一起分开了观景台,瀑布水声也垂垂听不见了,只剩了枝间雀儿清啼,透着几分辩不出的朝气盎然。方才碰到沈奕的事还让温含芷有些放心不下,拉了顾柔嘉在前面走得很慢,心中对这中年女子也生出几分思疑来。
她走得实在太快,让顾柔嘉和温含芷跟得吃力,待回到寒山寺中,脸儿已然通红,透着几分热气。飒敏抿着唇直笑,请两人往禅房去了。不知何故,耳边是寺中僧侣的诵经声和敲打木鱼的声音,却让顾柔嘉生了几分辩不出的庄严之意,跟在飒敏身后,见她行至一处禅房,拍门笑道:“主子,我返来了,玉佩找着了。”
她话中之意,像是将方才沈奕的去处都看在眼中,这才会说出方法着两人去见老主子的话,为两人得救。顾柔嘉顿时心安,向飒敏行了一礼:“多谢飒敏姑姑。”
顾柔嘉忙点头称是,那中年女子瞥了温含芷一眼,倒也没有半点坦白:“这位女人莫不是把我当作好人了?”不想她等闲看出本身的设法,温含芷神采顿红,内疚着点头,对方笑道:“防人之心不成无,即便当真将我当作好人,却也无可厚非。”她说到这里,又笑,“非是我要请两位女人去见我家老主子,只是这礼数总得做全面了,顾女人捡拾到了我家老主子的玉佩,天然应当请归去。”
而顾柔嘉和温含芷更不知沈奕存了暗害她二人的龌蹉心机,听罢中年女子的话,顾柔嘉笑道:“我方才确切在观景台上拾到了一枚玉佩,本想待一会子归去交由方丈大师措置,现下便有人寻来了。”她一面说一面从荷包当中取出那枚玉佩来,“这玉佩成色极好,想来是仆人的敬爱之物,尊驾既是寻来,自该物归原主。”
屋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嗯”声,听来中正平和:“出去吧。”短短三字透着说不出的慎重,模糊感觉这声音些许耳熟,但又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了,顾柔嘉寂静的看着飒敏出来,未几时又折了出来:“老主子说,多谢顾女人捡拾到了玉佩,老主子心中非常感激,还请两位女人随我出来吃茶,老主子想劈面谢过两位。”
在这寺庙当中的人也不满是好人,不过是冲着嘉嘉捡拾到了这一枚玉佩,就说要劈面感谢,别也是个包藏祸心的人才是。
似是看出她二人的宽裕局促,飒敏掩唇笑道:“两位女人请,我家老主子是顶好的人,可不要惊骇。”她一面说,一面引了两人进屋,又去给两人泡茶。顾柔嘉和温含芷皆是局促,还是大着胆量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虽未曾见过,但本日顾家夫人来了寒山寺的事,我倒也晓得些。”女子笑道,“我名唤飒敏,方才见了顾女人容色,便晓得定然是顾家的女人了。”她说到这里,滑头一笑,“以顾女人的容色,这男人见了有几个不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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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才笑起来,眸子儿一轮,斜斜的看着沈奕,笑道:“这位公子和两位女人是一起人?”
本想将顾、温二人打昏带走, 永除后患, 但不想给这中年女子打断, 沈奕心中暗恨,负手立在两女身后, 面上倒还是一片温润的模样, 浑然的翩翩佳公子。在京中如许三步一公五步一王的处所, 皇亲和世家之间姻亲甚多,权势盘根错节, 饶是沈奕贵为一国储君, 却也不能行事过分, 开罪了一个世家,极有能够获咎连续串的人, 此中难保不会有足以撼动他东宫之位的人在。这中年女子去处有度知礼, 气度更是卓尔不群, 沈奕虽不识得她,但也明白不必猖獗之理。
这类肃杀之意,她只在陆剑锋身上见过,只是他待本身夙来是温存的,哪怕这等从疆场上带下来的肃杀,也几近从不会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