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捡拾到老太太的玉佩,一定不是有缘,实在不配让老太太挂齿,反倒是让我过意不去。”她敛去了那肃杀之意,顾柔嘉稍稍放松了心机,勉强笑了笑,身边的温含芷也是白了脸,坐在顾柔嘉身边,倒像是落到冰洞穴里了,微微打着寒噤。老太太含笑看着两人,见二人固然是吓到了,但还是保持着呼应的礼数,可见家教很好。她笑得愈发的逼真了:“顾女人和老婆子倒也的确有缘,老婆子也是很喜好像顾女人这般宅心仁厚且去处有度的女孩子。”
似是看出她二人的宽裕局促,飒敏掩唇笑道:“两位女人请,我家老主子是顶好的人,可不要惊骇。”她一面说,一面引了两人进屋,又去给两人泡茶。顾柔嘉和温含芷皆是局促,还是大着胆量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既是如此,公子自便就是。”中年女子一笑,又向顾柔嘉和温含芷行了一礼,表示两人跟上。顾柔嘉转头看了沈奕一眼,见他神采模糊有些不甘,心中便有些利落之意:“沈家至公子还请好生在此赏识风景,我等便先行走了。”
对方这才笑起来,眸子儿一轮,斜斜的看着沈奕,笑道:“这位公子和两位女人是一起人?”
她话中之意,像是将方才沈奕的去处都看在眼中,这才会说出方法着两人去见老主子的话,为两人得救。顾柔嘉顿时心安,向飒敏行了一礼:“多谢飒敏姑姑。”
她如许想着,不觉中年女子已然停在跟前等着两人,温含芷微微色变,下认识拉住顾柔嘉,后者并不知她甚么意义,猜疑的看着她。中年女子则笑,意有所指:“两位女人不过将笄之年,又都是如花似玉的年事,还是多些防人之心才好。”
屋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嗯”声,听来中正平和:“出去吧。”短短三字透着说不出的慎重,模糊感觉这声音些许耳熟,但又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了,顾柔嘉寂静的看着飒敏出来,未几时又折了出来:“老主子说,多谢顾女人捡拾到了玉佩,老主子心中非常感激,还请两位女人随我出来吃茶,老主子想劈面谢过两位。”
*
她拿在手中一晃,中年女子当即暴露笑容来:“的确是我家老主子的东西,多谢女人了。”她说到这里,目光滴溜溜在两女身上一转,抿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我家老主子对此物看得甚是要紧,女人捡拾到了,我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烦请女人纡尊降贵,随我到禅房当中,我家老主子需求劈面谢过女人。”
她声音非常迟缓,但顾柔嘉却听得愈发的耳熟,脑中模糊浮出一个怕人的动机来,脸儿忽红忽白,但到底没能问出来。老太太衰老的眸子似是要看进她的内心,浅笑说:“顾女人与人便利、与己便利,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孩子了。”顾柔嘉咬紧了下唇,怔怔的看着她,心中的阿谁动机呼之欲出,后者却笑起来:“你如许灵巧招人疼的孩子,顾家倒是很有福分。”顿了顿,她望向顾柔嘉的目光一片慈爱,“月朔那日,顾女人的美意之举,老婆子还未曾劈面向顾女人伸谢。”
顾柔嘉本是端着茶,听罢这话,身子狠恶一颤,滚烫的热茶生生合在了身上,茶水顺着裙裾缓缓流下:“您、您真是安宁大长公主――”
在这寺庙当中的人也不满是好人,不过是冲着嘉嘉捡拾到了这一枚玉佩,就说要劈面感谢,别也是个包藏祸心的人才是。
本想将顾、温二人打昏带走, 永除后患, 但不想给这中年女子打断, 沈奕心中暗恨,负手立在两女身后, 面上倒还是一片温润的模样, 浑然的翩翩佳公子。在京中如许三步一公五步一王的处所, 皇亲和世家之间姻亲甚多,权势盘根错节, 饶是沈奕贵为一国储君, 却也不能行事过分, 开罪了一个世家,极有能够获咎连续串的人, 此中难保不会有足以撼动他东宫之位的人在。这中年女子去处有度知礼, 气度更是卓尔不群, 沈奕虽不识得她,但也明白不必猖獗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