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崔泠幽幽的眼神直视着,崔滟不由打了个颤,紧紧抱着胳膊道:“我如何能够不怕?薛寄素是死在我们侯府的!”
孟文才本来是南吴人,是薛田氏的亲弟弟。因为庶出身份,暮年曾饱受屈辱,厥后偶尔之下获得卫文帝的赏识,被封为通事舍人,出使南吴国。又因为嫡妻孟初云的原因,孟文才和父兄分裂,气死老父,叛出田氏宗族,厥后干脆跟从孟初云改了孟姓,成为孟家的赘婿。自此一心一意为孟家解除异己,打压那些反对孟氏擅权的奸佞大臣。
转过影壁时,一个穿藕丝色广袖对襟长衫的男人劈面走来,身后跟着几名缁衣卫士,几人行色仓促,见了她只是顿了一下,脚步还是没停。
称心看冯夫人崔滟适值被送出宫,起了促狭心机,叮咛宫人道:“将军府的那一份不消让人专门送了,恰好给冯夫人带归去。”
害得她贸冒然进宫,活着家命妇们跟前失尽颜面!
如果这时候孟文才气够反咬孟谦义一口,那就更热烈了!
婆子们吓了一跳,赶紧捡起散落一地的莲蓬:“夫人,这但是御赐之物……”
崔滟嘲笑一声,“只是人有相像那么简朴?”她围着崔泠转了一圈,面色愈发狠厉,“还是说,大哥你对薛寄素余情未了,看到一个和她面貌肖似的公主,就把她带回西宁国来,想睹物思人?”
狗再忠心,也有狡兔死、喽啰烹的那一天。何况孟文才来自异国他乡,和孟氏一族没有很深的好处纠葛,只是纯真的姻亲干系。
朝臣们私底下都骂孟文才是孟野生的一条疯狗,不但见人就咬,并且心狠手辣,不撕下别人一块肉,他毫不会松口。
婆子们支支吾吾,抱着莲蓬退下。
孟家人现在重用孟文才,不过是操纵他这个异国人来撤除敌手罢了。一旦公愤难平时,他们必定会丢车保帅,把孟文才推出去当挡箭牌。
怕隔夜的莲蓬不新奇,宫人们分作几班,在宫门下钥之前,把卫泽采摘的莲蓬分送到文武大臣们各自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