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明白他的狠心和决然,崔滟没有持续逼问。
“大哥,你竟然怪我?”崔滟恼羞成怒,“害死薛家满门的是你和娘舅,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体例杀死薛青郎和薛阿蛮罢了,要不是我,他俩会被砍掉脑袋,死无全尸!”
看崔泠神采不豫,他挖空心机惟粉饰:“不信侯爷去问问守门的老黄,他瞥见我出去的!说来也是巧,我刚出去,劈面就瞥见侯爷走出来了。”
“杀死他们的体例多的是,不该由你亲身脱手。”
她蓦地变色,拦住崔泠的来路:“当时候国公府高低几百口已经关押在大牢里,只等问斩,大哥竟然另有闲心和薛寄素月下对酌,陪她在内院吃除夕夜饭。薛寄素身后,应当和薛家人一样抛尸荒漠,大哥又用心迟延,始终不肯交出她的骸骨。这桩桩件件,早就让我思疑了!现在,我只想问大哥一句,三年前的除夕夜那晚,如果孟家人没有派兵守在院外,如果不是事关崔孟两家的荣辱存亡,年老是不是筹算放过薛寄素?”
“庸人自扰。”崔泠悄悄推开崔滟,嘴角扬起一丝调侃笑意,“我苦心孤诣,在宦海沉浮多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恨我的人还少了?我从不怕被人痛恨。”
崔滟神采惨白,愈颤栗个不断,强笑道:“大哥向来懂事,母亲才会格外偏疼我一些。大哥这些年来源来没说过甚么,本来内心也是有怨气的。”
“我从没有决计抱怨过甚么。”
“因为没有需求。”
几个惶恐失措的丫环白着脸,跑到崔泠跟前,一矮身,跪了一地:“侯爷,姑奶奶骑着飞雪出去了!”
簪环发钗扑扑簌簌往下掉落,头发披垂下来的时候,崔滟俄然放声痛哭,望着崔泠远去的背影,厉声道:“我不管,大哥,你必须庇护我,如果我出了甚么事,你有甚么颜面去见地府之下的父亲!另有娘,娘最疼我了,我这就归去写信,我把娘从寺里叫返来!我看你如何向娘交代!”
崔泠的身影消逝在朱红大门外,声音从院外遥遥飘来:“像你说过的,我连本身的嫡妻都能毒杀,另有甚么是我不敢的?”
崔泠低下头,掸掸被崔滟弄乱的衣衿,“你放心,只要侯府一日不倒,你还能持续安安稳稳做你的将军夫人,谁也夺不走你的繁华繁华。”
“可惜你笨拙傲慢,自擅自利,除了和贵夫人攀比吃穿用度以外,一无是处。”崔泠举目看向垂垂暗沉下来的天涯,“今后做事情前,先想清楚结果是甚么。三年前你有胆量亲手摔死薛青郎和薛阿蛮,如何没想过或许有一天薛家亲族会让你血债血偿?”
崔滟怔愣半晌,想明白崔泠的表示,当即勃然变色,气愤临时压过惊骇,蓦地底气实足,诘责道:“你把娘囚禁起来了?难怪好端端的,娘俄然闹着要去山上修行,本来满是大哥捣的鬼。大哥,娘但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如何敢?”
话音刚落,俄然听到西边院子一片吵嚷,俄而是马嘶长鸣,脚步纷杂。
崔滟回想起前事,又羞又窘,讷讷道:“当时候mm年纪还小,还不懂事……”
“我该如何办?”
他轻敛袍袖,暮色落在他的衣袍间,在藕色素罗上镀了层温和的晕光:“你自幼受母亲宠溺,性子娇惯,也就罢了。只要有我在,你能够随心所欲、肆无顾忌。你有效不完的财产,享不尽的繁华,就连西宁国的公主,也一定比得上你。你另有甚么不满足的,非要掺杂薛家的事?”
“斩草除根的号令是我亲身下达的,五娘感觉我会心软吗?”
崔泠转过穿廊,低头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再昂首时,目光顷刻一冷,“甚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