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泠的身影消逝在朱红大门外,声音从院外遥遥飘来:“像你说过的,我连本身的嫡妻都能毒杀,另有甚么是我不敢的?”
他面带挖苦,“我在疆场上九死平生,你向来没体贴过我是生是死,只晓得和京师的世家蜜斯们争风妒忌。十五岁那年,我从西疆班师回京,你没有问我的伤势,一开口,就是找我讨一件百鸟羽毛制成的披风。我当时重伤在身,连路都走不了,能从土人的伏击中活下来都是三生有幸,那里来的闲工夫去给你网罗百兽羽毛?你当时做了甚么?”
崔滟眼中放出一点充满希冀的亮光,向前几步,一把攥住崔泠的手,“大哥,我晓得,你一向都很疼我。我是你的亲mm,并且还是独一的亲mm,爹临走之前叮嘱过你,要你一辈子庇护好我。你当时对爹发过誓,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不能食言!”
崔泠转过穿廊,低头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再昂首时,目光顷刻一冷,“甚么时候来的?”
“大哥,你竟然怪我?”崔滟恼羞成怒,“害死薛家满门的是你和娘舅,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体例杀死薛青郎和薛阿蛮罢了,要不是我,他俩会被砍掉脑袋,死无全尸!”
崔泠低下头,掸掸被崔滟弄乱的衣衿,“你放心,只要侯府一日不倒,你还能持续安安稳稳做你的将军夫人,谁也夺不走你的繁华繁华。”
崔泠一口打断崔滟,冷声道:“你叫唤着父亲的名字,在屋里大哭大闹,撒泼打滚。我从疆场上回家的第一天,数九寒天,园子里的水池都结了冰,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母亲罚去跪祠堂,对着父亲的牌位思过。直到第二天同僚和部下上门来看望,母亲怕在人前失了礼数,才答应我起家。”
崔滟向后几步,靠在透雕影壁上,发髻缠在雕镂的麒麟彩砖间,撕扯间头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