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万家团聚。
卫康满腔肝火,一脚踹开笨手笨脚的酒保,“狗杂种,轮不着你来服侍我!”
两边都有顾忌,不到最后时候,不会冒然撕破脸皮。
小个子少年顺着他脚掌的方向跌倒在地,在雪地上翻滚一阵,重又爬起来,缩手缩脚,躲到人群当中去了。
公然,等宫人们在一旁说了一大堆赞语,夸碧瑶夫人贤能淑德,对庶出公主如同亲生普通,堪为后宫榜样以后,碧瑶夫人过足了瘾,便挥挥手:“罢了,难为你孝心诚,随你去吧,不然你这个年也过得不安生。”
她总算明白为甚么孟家人会找到庄王了。必定是崔泠暗中留了一手,拿庄王做幌子,用心把孟家人的视野转移到庄王身上,他恰好暗中寻觅卫泽。
太傅得知卫康当众给太薇公主尴尬,而育碧公主、几位郡主,乃至自家闺女都和卫康一起欺负太薇公主以后,气得倒仰:戋戋一个庄王,还没登上西宁太子之位呢,南吴的世家贵女就为他作践起本国公主,等庄王果然爬上西宁国的龙椅,南吴的世家贵女为了争抢皇后之位,还不得突破头?
看在这傻小子命不久矣的份上,中秋夜宴的那一杯冷酒,薛寄素就反面他计算了。
“如何,难不成连这质子府的下人都看不上本王了,巴巴的如何又把阿谁小杂种拨到跟前伏侍?上回他摔碎本王敬爱的砚台,本王还没找他算账呢!”
西宁国的朝堂临时是一派平和安好,薛寄素另偶然候,不必操之过急。
崔泠的姓,配不上她。
晓得庄王不是新帝卫泽以后,薛寄素对他不再有甚么顾忌之心。
碧瑶夫人见她情意已定,只得道:“这孩子,大过年的,如何想一出是一出?”
卫康执起长鞭,对着院中几棵枯树胡乱抽打。鞭绳在空中飞舞,收回一声声尖啸。
倒是傅容替她背了黑锅,育碧公主周双君非常愤怒太傅的不识汲引,连带着把傅容也恨上了。
一个尾大不掉,一个根底不稳。
傅容伏低做小,说尽好话,周双君都没理睬她。
宝禅寺是皇家寺院,碧瓦朱甍,华贵万千,连佛像都带了几分繁华气。
从明天起,她就是太薇公主周瑛华,上穷碧落下鬼域,人间再无薛寄素。
院外一辆华盖马车破开风雪,渐渐驶来,带路的内侍朗声道:“公主来了,还不把庄王请出来?”
傅家主子们忍不住一阵荡漾,连眼圈都红了:是他们错怪傅皇后了,傅皇后真是用心良苦!
更何况,崔泠还娶了孟巧曼。
薛寄素摇点头,“不必刻字,我母妃托梦于我,让我如此行事,你尽管照办就是。”
在卫文帝驾崩之前,她必然能找到卫泽。
阮公私有些摸不着脑筋:“殿下,那些牌位都不刻字么?”
卫文帝已经向周慧帝表示,预备接卫康返国接任太子之位。
卫文帝认下庄王,为他取名卫康。
崔泠为她立了个牌位,写的是亡妻崔薛氏。
薛寄素冷静垂泪。
卫康在薛寄素眼里,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太傅是傅皇后的族兄,傅容本应当靠近傅皇后,可这位太傅之女却和育碧公主非常熟络,较着是碧瑶夫人一派。
三天期满,临走前,薛寄素剪下一束长发,埋在太薇公主的衣冠冢前。
孟家能够兼并朝堂半壁江山,靠的是百年望族的家属权势。崔泠倒是单单靠着一己之力,扛起全部永宁侯府。
称心背后里非常称愿,“甚么庄王,横行霸道惯了,觉得我们南吴国事他们西宁国吗?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岂是他能随便欺负的?”
不但没有知己,还又笨又蠢,当着我们南吴人的面,诽谤我们的皇室,哼哼,傻子都比你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