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寄素能够再回永宁侯府,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阿谁牌位摔得稀巴烂。
直到腊月十八那天,傅容在百花宫外哭了大半天,哭得碧瑶夫人都过来安慰她,周双君才放下身材,同傅容和好。
一个尾大不掉,一个根底不稳。
背着人,薛寄素让亲信寺人阮公公在山上置下一处庄子,改建成祠堂,供奉三百五十八块牌位。
宝禅寺是皇家寺院,碧瓦朱甍,华贵万千,连佛像都带了几分繁华气。
在卫文帝驾崩之前,她必然能找到卫泽。
薛家三百五十七口,加上她薛寄素,一共是三百五十八人。
看在这傻小子命不久矣的份上,中秋夜宴的那一杯冷酒,薛寄素就反面他计算了。
晓得庄王不是新帝卫泽以后,薛寄素对他不再有甚么顾忌之心。
崔泠为她立了个牌位,写的是亡妻崔薛氏。
从明天起,她就是太薇公主周瑛华,上穷碧落下鬼域,人间再无薛寄素。
称心背后里非常称愿,“甚么庄王,横行霸道惯了,觉得我们南吴国事他们西宁国吗?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岂是他能随便欺负的?”
主子们跪在雪地上,冷静念叨:你个忘恩负义的乌龟王八,我们南吴国供你吃,供你喝,千辛万苦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不知戴德不说,还想找我们算账?早晓得如此,当初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庄王卫康一脚踩在积雪当中,后脚拔、出来时,靴子没有跟上,身子一晃,差点摔一个大马趴。
眨眼间到了除夕,薛寄素一早素衣素服,走到椒房殿外,求碧瑶夫人准予她出宫三日,她想要亲身去宝禅寺祭拜亡母财氏。
酒保们赶紧一窝蜂冲上来,拽出深陷在雪里的鹿皮靴子,替他重新穿上。
阮公公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傅皇后为了这事,闹了一场,周慧帝不为所动。
质子府内的绿叶落尽,只剩一院子光秃秃的黑瘦老树。
除夕当天,万家团聚。
卫康一甩袖子:“哼!姨母还总说甚么南吴国事我母亲的母国,不会怠慢我,明显一个个都把我当作质子对待,连门都不让我出,假仁假义!”
卫康听不见主子们的腹诽,只当他们也附和本身的话,顿时火气烧得更旺:“气死本王了,等本王回到西宁国,登上王位,必然要叫南吴国人瞧瞧本王的短长!”
三天期满,临走前,薛寄素剪下一束长发,埋在太薇公主的衣冠冢前。
薛寄素笑而不语,暗害卫康的事,行得奇妙,没人会思疑到她的头上。
她总算明白为甚么孟家人会找到庄王了。必定是崔泠暗中留了一手,拿庄王做幌子,用心把孟家人的视野转移到庄王身上,他恰好暗中寻觅卫泽。
迟早都是要搬走的,早搬和晚搬不差甚么,周慧帝大笔一挥,准了太傅的请奏。
底下服侍的主子怕触怒这个小霸王,明显是傅皇后拨来照顾卫康起居的,也不得不以西宁国人自居。
扑扑簌簌,大雪接连下了好几天。
小个子少年顺着他脚掌的方向跌倒在地,在雪地上翻滚一阵,重又爬起来,缩手缩脚,躲到人群当中去了。
不晓得卫康最后到底是死在孟丞相手上,还是中了崔泠的毒计,归正薛寄素上辈子从未听过庄王这个名号。
卫康在薛寄素眼里,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寺人跪倒在地:“小王爷,阿泽、喔,不,小杂种他到底是我们傅家的家生主子,总不能把他打收回去,外边那些主子看到,又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