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身材高健,现在被冰冷的铁甲一衬,更显得气势威仪,叫人畏敬。
现在的西洲恰是匪患横生之际,路上也不及别处承平,姜玉嬛不在都城娇养,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甚么?
剑是现成的,只是阿殷惯于使刀,刚握剑时有点手生。
“请陶侍卫……”姜玳明显有些踌躇,上首定王却已开口,“此议甚好。”
“姜女人琴艺当然有铿锵之音,到底是个闺中女子,不及诸位将军阳刚之意,恐怕不美。倒是殿下身边这位陶侍卫技艺出众,如果请她舞剑,想必能与琴声相得益彰。”明朗的声音等闲压过姜玳,常荀举樽在手,神情舒畅。
阿殷也以眼神回敬,旋即便是迷惑。
这狼胥山的匪贼能排在前四位,靠的可不止是这险要的山势,里头匪贼备有强□□箭,传闻前几次官兵剿匪时还看到了投石车,平常除了掳掠过路客商以外,竟还会学着兵士练习。
这般上赶着献艺,定王见很多了。
怀恩侯府现在当家的是五十余岁的侯爷姜善,膝下有姜玳、姜瑁两个儿子和临阳郡主,本人又是能到御前参议朝政的御史大夫,声望甚隆。二爷姜嗸在家赋闲,朝政上没甚么建立,但女儿容色过人,当年景兴帝在位时就已嫁入东宫,现在是代王妃。三爷姜哲是庶出,任兵部员外郎之职,本年才三十九岁,膝下一子两女,对次女姜玉嬛也非常宠嬖,养得她心高气傲,自命不凡。
常荀就在阿殷身侧,临走还不忘在她身侧笑道:“陶侍卫办事机灵,殿下公然赏识你。”
阿殷年幼的时候,姜家人常会到临阳郡主府上做客,每回姜玉嬛来府里,两小我总要闹得不高兴。
剿匪的步队垂垂包抄,盗窟内里巡查的匪贼终究发明了这动静,示警的钟声响遍狼胥山,完整惊醒了甜睡的匪寨。
阿殷倒没发觉定王的谛视,只是惊奇的看着面前的美人——怀恩侯府三爷姜哲的幼女姜玉嬛。
她心中忐忑渐息,面上毫无怯色,执剑走至正中,冲在坐诸人施礼。
“已经安排了。”常荀自袖中取出一枚信筒递给定王,“这是才收到的动静。”
定王畴前带军兵戈,对易守难攻几个字体悟最深——
他年过二十却尚未娶妃,这三四年遇见过很多这般场面——或是宴席上露面,或是后园里偶遇,或者在踏青时相逢,一个不慎便能有美人刚巧来到他的面前。不过比起都城里的繁花如簇,难以出彩,像姜玉嬛这般从都城远赴西洲一枝独秀的,却未几见。
飞奔的骏马如风掠过,半个时候后便已站在了狼胥山脚下。此时天上星子未落,弦月尚明,林中栖息的鸟雀扑棱棱的飞出去,定王将高元骁召至跟前,浑身冷肃威仪,“核心安插如何?”
十五岁的少女如朝阳在空,眉眼中尽是明朗,如玉的肌肤在烛火下更显细致,她穿戴精干的侍卫圆领袍,抱剑躬身,苗条的身材折出弧度,腰背还是笔挺,隐然昂扬姿势。
中间常荀闻言而笑,“陶侍卫,我晓得你不惊骇艰险,只是这狼胥山跟先前那点小匪贼分歧,冲锋陷阵那是要在强弩巨石里往前走的。这回你先今后躲一躲,瞧清兵戈的步地,下次我带你往前冲。”
她晓得定王和姜玳在暗中较量,虽不知这席上他们究竟是在唱哪出,却也知姜玳跟临阳郡主一样,毫不肯意让她这般显眼。不过既然是定王之名,阿殷断无不从之理,偷偷瞧向陶靖,见他点了点头,心中再无游移,抱拳道:“卑职服从。”
次日凌晨天气未明,姜玳和客房里几位都尉醉醺醺的鼾声正浓,都督府倒是来往脚步仓促。被常荀选出来的侍卫都已衣甲划一,列队待命,待得定王令下,便纵马飞奔出城,直扑狼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