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听得有些发懵——侍卫的职责五花八门,竟然另有舞剑扫兴这一项?
阿殷天然不敢怠慢,仓促跟在身后。
姜玳续道:“方才一曲《将军令》叫人意犹未尽,玉嬛虽是闺中女子,却很有疏阔胸怀。彻夜既是诸位将军在场,不如请哪位舞剑扫兴,玉嬛以琴相佐,如何?”席上众将看罢窈窕舞姿,亦有此意,便纷繁拥戴。
“殿下,”阿殷抱拳,“卑职想随殿下突入盗窟!”
现在的西洲恰是匪患横生之际,路上也不及别处承平,姜玉嬛不在都城娇养,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甚么?
不过他说的也何尝没有事理,阿殷即便有勇气往前冲,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女人,端庄的架都没打过几次,更未曾经历过如飞的箭雨和血腥厮杀。冒然上阵一定适合,循序渐进倒还能好些。
怀恩侯府现在当家的是五十余岁的侯爷姜善,膝下有姜玳、姜瑁两个儿子和临阳郡主,本人又是能到御前参议朝政的御史大夫,声望甚隆。二爷姜嗸在家赋闲,朝政上没甚么建立,但女儿容色过人,当年景兴帝在位时就已嫁入东宫,现在是代王妃。三爷姜哲是庶出,任兵部员外郎之职,本年才三十九岁,膝下一子两女,对次女姜玉嬛也非常宠嬖,养得她心高气傲,自命不凡。
定王畴前带军兵戈,对易守难攻几个字体悟最深——
他绕过桌案,带着常荀往外走,矗立高健的身影敏捷颠末,正眼也没瞧姜玉嬛一下。
反倒是阿殷少了顾忌,捏准了节拍随便挥洒,兴之所至,剑意畅快淋漓。
定王并未掉以轻心,鉴于对方有劲弩,统统人都穿了严实的盔甲。
毕竟是她要给定王献艺,即便想跟阿殷较量,却也不敢在定王跟前透露,扰结局面。
定王扫一眼姜玳,却没答话,只斟酒一杯,饶有兴趣的饮下。
姜玉嬛的琴声已经响起,阿殷舒臂执剑,踏着节拍而舞。她身材苗条矫捷,因是习武之人,握剑时自有其飒然姿势,情意随琴律而动,竟也未曾踏错节拍,舞到厥后,乃至还先于琴音而动,急缓相间,迫得姜玉嬛不得不随阿殷的行动操琴——
姜玳便看向在坐的几位都尉,“哪位将军……”他话音未落,却俄然被打断——
待得最后抱剑收势,琴音余韵未去,阿殷含笑向定王施礼。
按辈分来讲,这姜玉嬛还是阿殷的姨母。
那几位都尉都是军中带兵的男人,平常严守禁令滴酒不沾,现在已勾起了酒瘾,且被歌舞美姬挑飞了灵魂,听定王如此说,哪能不欢畅,当即纷繁伸谢,“多谢殿□□恤!”
十五岁的少女如朝阳在空,眉眼中尽是明朗,如玉的肌肤在烛火下更显细致,她穿戴精干的侍卫圆领袍,抱剑躬身,苗条的身材折出弧度,腰背还是笔挺,隐然昂扬姿势。
定王也不急着翻开,叮咛阿殷等人今晚不必值夜,在值房养好精力,明日随他前去狼胥山。斥逐世人以后,留下常荀议事,调了个护院在外头待命,便回屋歇下。
她当然见过旁人舞剑,如游龙惊鸿,令人赞叹。她之前从没舞过剑,心中有些底气不敷,不过既然已经被推上了场,天然要尽力以赴,不能丢了定王和父亲的脸面。
“这么快到手?”
“殿下呢,意下如何?”姜玳看着定王。
剑是现成的,只是阿殷惯于使刀,刚握剑时有点手生。
定王此前已命人探明地形,此时借着月光大抵一瞧,心中有了分寸,便道:“高元骁、常荀按打算各自带人摆布包抄,二十名侍卫随我从正面逼进——”他转头看了下紧跟在身后的摆布卫队,“陶殷、蔡高,给你们十五名金匮府马队守在核心,如有人逃出,务必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