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阿殷换值后回家倒头就睡,定王却精力奕奕的去了政知堂。
脑海中立时闪现起薛姬的妖娆舞姿,与那香味印刻,将心神勾向歧途。
“就是殿下新收的阿谁女婢卫。”秦姝竟自浅笑了起来,一向瞧着那两道身影没入拐角,才心神镇静的关上窗扇,躺在榻上把玩着柔嫩的帕子。
原觉得定王百毒不侵得都快成佛了,谁晓得也还是个没绝了凡念的和尚。只是没想到,勾出他凡心的,竟会是临阳郡主府上阿谁不起眼的庶女。不过这不要紧,归正她要的不过是一盘上乘的肉,能让定王闻到荤腥的妙处。凡是能叫定王破了戒,识得香软尘凡的妙处,再想体例将旁的荤腥摆在面前,他莫非还会推开不成?
外头天阴沉沉的,不见半点月色。
这时候天然没甚么细细品茶的雅兴,他喝茶入腹,嗅到了阿殷身上残留的香味——百里春用的香料也是极驰名的,凡是沾了香气在衣上,七八日缭绕不散。是以有些惧内的人在百里春吃苦以后,会特地沐浴换身衣裳,免得被鼻子灵的老婆嗅出来喧华。
书房愈发逼仄炎热,明智压过乱绪,定王回身便出了屋门,“陪我逛逛。”
定王?她感觉惊奇,招手叫来丫环,“你瞧那是不是定王?”
定王决定点选些侍卫,亲身到南笼沟、铜瓦山一带去查探环境。这两窝匪贼都阔别城池,处于深山僻林当中,相距不过百余里,却遥相照应,互为援救,叫官府剿匪时吃了很多大亏。
前尘旧事和深埋的伤口皆被昏黄夜色清楚照见,在醉酒后垂垂光鲜,定王走得漫无目标。童年时被萧瑟、被长兄欺负,他感觉委曲,会在母妃怀里哭。再长大些,他明白父皇和母后都不喜好他,以是用力的习武读书,然后兴冲冲的奉告父皇,却得不到夸奖。厥后他明白了世事,不再去妄图父子亲情,只是度量了志向沉默着前行,除了好友,再无人伴随。
这都督府的景色没有半分分歧,只是——
阿殷天然也在步队当中,肩上还受命斜垮了个包裹,里头装了套平常衣裳。
常荀把玩着茶杯,“我也觉对劲外。不过他这回连阿谁姜玉嬛都祭出来了,想必还是很顾忌。毕竟上回我们干脆利落的剿了狼胥山,追着刘挞严加鞠问后斩首,姜玳是捏了把汗的。现在殿下盯上了百里春这个销金窟,姜玳做贼心虚,天然要见机行事。殿下——”他瞧着定王的神采,“我们要玩真的?”
勤奋失职的阿殷当即跟了上去。
“中间是……”秦姝当真辨了辨,才瞧清阿谁有别于其他侍卫的身影,“是她!”
“擒贼擒王,剿了这两股,屠十九渐渐清算不迟。姜玳那边呢?”
“这两年赈灾和剿匪,朝廷的银子流水般拨过来,山匪横行之下,这些人一定没拿好处。这些银钱最后落到哪个口袋里,殿下心知肚明。姜刺史昨晚但是说了——”常荀呲着牙笑了笑,眼神中带着冷嘲,“肥肉已经吃到嘴里,没人情愿吐出来。西洲的匪患既然闹到了御前,这回必定是得停歇下去。殿下如果圆融些既往不咎呢,世人帮扶着平了匪患,皆大欢乐。若殿下还跟狼胥山那样出其不料,深刨硬挖,将见不得人的事情翻到御前,恐怕东宫那位也一定欢畅。”
晚间留宿在离铜瓦山六十里外的一处镇子,小处所的堆栈不甚讲究,阿殷又是有任务在身,粗粗擦洗以后,换上那套平常衣衫,便和衣而睡。这晚自是睡得格外警省,到得半夜,闻声门外响起极轻的扣门声,她当即翻身而起,将短刀藏在身上,敏捷畴昔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