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和阿殷据实相告,永初帝哪能看不出此中蹊跷,安抚了高相几句,点了细心的刑部侍郎亲身去查。
高相是跟高元骁一同过来的。父子二人面貌神似,身形相仿,沉着脸并肩走出去,叫王府的仆婢都有些害怕。
公然用完饭没过量久,便有人来传召,请他和阿殷进宫面圣。
“捉便捉吧,几个死人能瞧出甚么花样。”代王瞧向劲瘦男人,双目是与平时差异的锋利,带着可惜烦恼,斥道:“十个妙手都拿不下一个武夫,要他们另有何用!你不是说此事稳妥无虞!”
定王到了藤院时,阿殷已然睡了。
高相沉吟半晌,倒是朝定王施礼,“或许有蹊跷,只是小女蒙辱受屈,为人父母,自当主持公道。”比起最后的含怒之态,这句话总算是平和了很多。
“大怒而去,不悦而归,看来他们确切有了嫌隙。”
定王面色愈发凝重,“再说本日之事,陶殷技艺出众,倘若真成心侵犯,何必在众目睽睽下亲身脱手。此时明显是有人决计栽赃,陶殷已同尊夫人解释过,尊夫人莫非未曾申明?”
“捉了。”定王核阅高相神采,看到他较着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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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这动静倒叫高相悚然动容,“殿下遇刺了?可抓住了刺客?”
书房当中,代王捧着一卷书,看得心神不定。耳边传来极轻的人语,落在他耳中却如雷声,当即掩卷道:“出去。”
他毕竟担着宰相的头衔,后代的事情再要紧,都比不过朝政,当即先扣问体贴定王,得知其无恙,才自责几句。如许一来,最后发兵问罪的气势便弱了很多,他居于高位,天然也嗅出此中的分歧平常,听定王转述了当时的颠末,倒有些踌躇起来。
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女人,本日拼力死战,身上负伤不说,又被高妘的事折腾得各处跑,颠簸回到王府后上了药,随便用些饭菜充饥,便沉甜睡去——就连洗漱沐浴都没顾上,极度疲累之下睡得深沉,定王俯身亲她时,也没发觉。
“若此事失实,自当秉公措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等闲就被蒙蔽?”
“她受伤了。”定王冷声,“本日本王在凤凰岭遇刺,陶司马为救本王负伤,不便见客。”
过得几日,两边都有了动静。
高相坐了半晌,不欲就此罢休,便道:“既然事有蹊跷,微臣也不敢妄下断言。小女虽微,却也是皇上赐婚的永安王妃,此事说出来关乎皇家颜面,微臣会奏禀圣上,着令有司严查,还望殿下勿怪。”
待得高相拜别,定王才将昨日遇袭的事详细禀明。
“微臣不敢。”高相语气不善,没半点不敢的态度。
“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信赖是陶司马所为?”
这声音并不高,却震得那劲瘦男人当即跪地,伏低了身子请罪,“殿下息怒,是部属忽视了!按说十人充足杀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轰动那边侍卫,畴昔救援。是部属考虑不周,请殿降落罪。”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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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代王府中,各处灯火微明,倒是寂无人声,莫说是别的府上入夜的酒宴丝竹,就连仆婢的言语都几近不闻。
嘉德公主昨晚回宫后便跟永初帝禀报了此事,永初帝听定王说了当时的惊险,也觉惶恐。王爷遇袭自非等闲小事,永初帝并未张扬,却拨了些得力人手,从那十个刺客动手,令定王严查。
定王也不焦急,赐座给他父子二人,令他们渐渐推想。
劲瘦男人叩首报命。代王却又道:“叫人盯着定王府,若被他们查出蛛丝马迹,你晓得该往那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