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为此,我何必大费周章。刺客如何?”
公然用完饭没过量久,便有人来传召,请他和阿殷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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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并不高,却震得那劲瘦男人当即跪地,伏低了身子请罪,“殿下息怒,是部属忽视了!按说十人充足杀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轰动那边侍卫,畴昔救援。是部属考虑不周,请殿降落罪。”
高相是跟高元骁一同过来的。父子二人面貌神似,身形相仿,沉着脸并肩走出去,叫王府的仆婢都有些害怕。
“若此事失实,自当秉公措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等闲就被蒙蔽?”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这些话都不无事理,却也并不能作为摆脱的来由。
定王才看过那些刺客,因临时没瞧出甚么蛛丝马迹,神采也极差。
过得几日,两边都有了动静。
两处相见,高相行过礼便开门见山,倒是来给高妘讨公道的——
定王到了藤院时,阿殷已然睡了。
他毕竟担着宰相的头衔,后代的事情再要紧,都比不过朝政,当即先扣问体贴定王,得知其无恙,才自责几句。如许一来,最后发兵问罪的气势便弱了很多,他居于高位,天然也嗅出此中的分歧平常,听定王转述了当时的颠末,倒有些踌躇起来。
定王和阿殷据实相告,永初帝哪能看不出此中蹊跷,安抚了高相几句,点了细心的刑部侍郎亲身去查。
“大怒而去,不悦而归,看来他们确切有了嫌隙。”
“去领罚,今后引觉得戒。”代王并未有任何宽恕的意义。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颠末,却只字未提前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非常不悦,“微臣晓得陶司马并非率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包涵。”
“微臣信赖小女。”高相身份虽不及定王高贵,却也是永初帝信重且有实权的朝臣。对着太子都能咄咄逼人,现在爱女受伤,来定王府时也难掩汹汹气势,抬目直视定王,“不知殿下是否有耳闻,端五以后,都城传出流言,事关殿下、小女和陶司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微臣曾派人查访,得知这流言出处,竟模糊与陶司马有关。小女生性柔善,这流言却损她闺中清誉,殿下是刚正不阿之人,还请秉公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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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信赖是陶司马所为?”
“殿下本日想必也传闻了,小女前去凤凰台赏景,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受伤极重。微臣不知小女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竟被如此欺辱,特来就教。”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前番端五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本日高妘又遭此横祸,语气自是不善。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发兵问罪?”
本日的事已是个无头公案,如有人当场抓住了假扮阿殷之人,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廓清本相。但是那人早已逃逸,当时又无旁人在侧,她换个衣裳妆容便毁了统统踪迹,想清查下去,实在难比登天。何况既然是有人决计栽赃,动的是高相的令媛,焉知那人没被灭口?即便有司清查能洗清阿殷的委曲,找不到那祸首祸首,便还是难以拔去高相心头之刺。
浑身是伤的定王也有些熬不住了,回屋歇了一宿,次日夙起,叮咛阿殷筹办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