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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本日想必也传闻了,小女前去凤凰台赏景,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受伤极重。微臣不知小女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竟被如此欺辱,特来就教。”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前番端五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本日高妘又遭此横祸,语气自是不善。
“若不为此,我何必大费周章。刺客如何?”
本日的事已是个无头公案,如有人当场抓住了假扮阿殷之人,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廓清本相。但是那人早已逃逸,当时又无旁人在侧,她换个衣裳妆容便毁了统统踪迹,想清查下去,实在难比登天。何况既然是有人决计栽赃,动的是高相的令媛,焉知那人没被灭口?即便有司清查能洗清阿殷的委曲,找不到那祸首祸首,便还是难以拔去高相心头之刺。
前番端五当众拒婚是迫不得已,定王毕竟不想与高家反目,叫背后教唆之人得逞。
这动静倒叫高相悚然动容,“殿下遇刺了?可抓住了刺客?”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颠末,却只字未提前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非常不悦,“微臣晓得陶司马并非率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包涵。”
自代王搬出东宫后,这般温馨冷僻便是王府的常态。
过得几日,两边都有了动静。
“回禀殿下,高晟刚从定王府出来。”他将面上黑布翻开,左脸的颀长刀疤非常夺目。
“捉了。”定王核阅高相神采,看到他较着松了口气。
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女人,本日拼力死战,身上负伤不说,又被高妘的事折腾得各处跑,颠簸回到王府后上了药,随便用些饭菜充饥,便沉甜睡去——就连洗漱沐浴都没顾上,极度疲累之下睡得深沉,定王俯身亲她时,也没发觉。
“捉便捉吧,几个死人能瞧出甚么花样。”代王瞧向劲瘦男人,双目是与平时差异的锋利,带着可惜烦恼,斥道:“十个妙手都拿不下一个武夫,要他们另有何用!你不是说此事稳妥无虞!”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发兵问罪?”
“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信赖是陶司马所为?”
高相沉吟半晌,倒是朝定王施礼,“或许有蹊跷,只是小女蒙辱受屈,为人父母,自当主持公道。”比起最后的含怒之态,这句话总算是平和了很多。
高相实在是被高妘负伤后的不幸哭诉给气得狠了,且高妘既已认定是阿殷脱手,陈述天然有公允。高相听了片面之词,便嘲笑了一声,“正因旁人都不信她会用这等低劣手腕,她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不知陶司马现在那边?”
高相冷哼了声,“还请殿下明示!”
这还是在思疑阿殷了,定王皱眉。
“若此事失实,自当秉公措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等闲就被蒙蔽?”
屋门推开,走进个穿了夜行衣的劲瘦男人。
“微臣信赖小女。”高相身份虽不及定王高贵,却也是永初帝信重且有实权的朝臣。对着太子都能咄咄逼人,现在爱女受伤,来定王府时也难掩汹汹气势,抬目直视定王,“不知殿下是否有耳闻,端五以后,都城传出流言,事关殿下、小女和陶司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微臣曾派人查访,得知这流言出处,竟模糊与陶司马有关。小女生性柔善,这流言却损她闺中清誉,殿下是刚正不阿之人,还请秉公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