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姬打量高元骁,屈膝施礼,“请将军带路。”
伴同宣纸内监一起前来的,是皇上新任命的的西洲刺史――常荀的兄长常茂。
薛姬被困在此十数日,最后还能平静自如,静坐考虑对策后要求见定王。谁知那头不闻不问,求见的话递出去却如石沉大海,每日里饭食当然精美,却不准她踏出屋门,乃至连窗扇都不准开。如此形同□□的苦熬,实在磨练人的心志,此时见有人来,薛姬当即起家,乃至带着些欣喜与彷徨,“殿下得空了?”
暮春季气渐寒,府中树叶凋敝,阳光毫无停滞的洒下来,比春夏时节还要刺目。
――京师中的摆布卫军多是贵家后辈,当然能在繁华都城享清福,却也没多少建功的机遇。高元骁此次随定王剿匪,可立了不小的功绩,转头到了都城,必定加官进爵。
薛姬的话卡在喉咙,抬头看着上首。那边常荀面上的笑容也垂垂冷酷下来,身材微微前倾,道:“殿下已派人暗中前去东襄查访,女人见事聪明,晓得该说甚么。若还未想清楚,归去再关两月不迟。”
常荀明显也垂垂明白了这点,平常嬉笑不羁的面庞在此时严厉得可骇,“薛姬虽未透露殆尽,但是她与东襄丞相有关,这点无需思疑。姜玳在西洲弄鬼,屠十九寨中,莫非真如传言,藏有……余孽?”
阿殷便笑了笑,“那样早的事何必挂怀。高司马既然晓得不当,今后不再莽撞便是。”
定王便也客气几句。
“我猜你是为了临阳郡主。”高元骁的声音不高,却清楚的落入阿殷耳中,“郡主与陶将军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在府中的处境,想必也不算平顺。与其在京中任人宰割,不如来到西洲,有陶将军照拂,能窜改处境,是不是?”
如许慵懒看书的美人与政知堂外的小松树截然分歧,定王像是笑了笑,倒是脚步一缓。
高元骁点头,“本日相邀,是有些话要劝你。铜瓦山上活捉周纲的事我已传闻了,虽不知当时环境如何,但周纲凶悍之人,想必很难对于。你的工夫当然出类拔萃,毕竟经历尚浅,冒然对上那般敌手,不免凶恶,今后断不成如此――”他搁下碗勺,明显心不在早餐上,“这一趟去北庭,路途艰巨,你当真要随殿下去?”
常荀看罢,亦皱眉道:“代王鼓动太子,由头必定是怕殿下抢了功绩后安插人手。太子怕被占了先机,便保举我兄长过来,趁便将剿除残匪的事揽畴昔。这本来与代王无关,他却这般热情,实在可疑。”
高元骁即使藏了满腹的话语,但是当着定王和陶靖的面,倒是底子说不出来,只好按捺心境,只以告别动由头,乱来畴昔。旋即又同定王见礼,谢他这半年的照拂指导,言辞倒是分外诚心,半点都不馋冒充。
常荀微诧,“这话如何说?”
阿殷在值房歇了一宿,次日出门时,却遇见了高元骁。
“当侍卫实在辛苦,这般出世入死身临险境,不该是你该经历的。你这般辛苦,我瞧着也心疼――”高元骁目光流连她的容色,口里的话没忍住,脱口而出。
高元骁自知其意,便含笑拱手。
他自决定征缴周纲、周冲二人后,姜玳虽也做了点手脚,却不似他预感的那般狠恶。乃至在查出贪贿、与匪类勾搭等罪名后,也未有过量抵当,因而他顺利的剿匪、鞠问、上报,继而迎来圣旨,虽未明说,然事权交代以后,几近是去了他的都督之权。
阿殷昂首,眼中殊无笑意,“高司马这话我不明白。莫非是劝我知难而退?”
“当日剿除狼胥山匪贼刘挞后,你我本来成心扑向屠十九。”定王见得常荀点头,才续道:“但是百里春一事,他带西洲众官前来,软磨硬泡,却将我目光引向周纲。”当时他还曾迷惑姜玳身为一州刺史,为何会那么快图穷匕见。现在回味,当时的姜玳,恐怕早已是丢车保帅,抛出周纲这块肥肉,诱他临时不睬会屠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