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到得精舍中,金城公主已将这凶信禀报给孟皇后。
驸马崔恒还在榻上昏睡,她坐了半晌也无事可做,想起定王,更觉仇恨愤怒,便如旋风般出门,要往宫中去。
太医将伤势禀报照实禀报,说驸马只是临时晕厥。因那马球场上泥土被休整踩踏得坚固如铁,醒后怕会有眩晕之症,需将养四五日方能病愈,小腿内里骨头碎了很多,怕是这半年内,都不能转动。
永初帝本身都未曾发觉这态度的窜改。
阿殷到时, 马球赛早已停了,旁人皆在外三三两两的站着, 崔恒则被送入马球场隔壁的小院中,由太医顾问。
——因怕金城公主迁怒,并没敢说这条腿能够废了的话。
定王端倪如常冷肃威仪,朝金城公主施礼,态度并不恭敬,“皇姐是入宫求见父皇?”
“父皇这是甚么话。”金城公主含嗔,“马球场上那么多人看着,父皇尽可召人来问,莫非儿臣还会欺瞒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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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上家臣说是殿下打伤了驸马,皇后命我过来,我还能方命?”阿殷睇着他笑,“方才魏清回话时,公主那神采可真够都雅,那位录事又得遭殃。万寿寺已不想回了,我们现在去那里?”
“我会不敢?”定王敏捷在她唇上一啄,“赢了有甚么彩头?”
马球场在城南, 以低矮的围墙圈起, 四周栽植的杨柳已然成荫,中间的马球场亦修得非常划一。这是金城公主府上的马球场, 因崔恒赋闲无职, 常来此处打球散心,垂垂也成了一干京中贵家后辈最爱来往之处。
承乾殿里非常温馨,永初帝批完折子正困顿,传闻金城公主求见,颇觉不测。待看到长女那满面怒容时,更觉惊奇。金城公主眼角已经带了泪痕,入内叫一声父皇,便将声音带出哭音,跪在御案跟前,“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金城公主说得含怒带泣,永初帝面上的笑容,却垂垂收敛了。
车马早已齐备,定王弃了黑狮子不骑,径入车中,伴随阿殷往就近的射箭场去。
这彩头实在诱人,定王如看猎物般盯着阿殷,“好!”
到得承乾殿中,永初帝和金城公主已侯了多时。且因永初帝疼惜女儿,命人取了果点给她,父女说话,里头氛围颇好。听得定王应召而来,便叫金城公主到内殿稍后,宣召定王出去,问以崔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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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当中,金城公主却听得后背上盗汗涔涔。
金城公主行动仓促的畴昔,旋风般卷入屋中, 厉声道:“驸马如何?”说话间便走至榻边,看向崔忱时,那位面色惨白,正阖目未醒。榻边另有未曾清算的带血衣衫,泥土与血迹稠浊着沾在斑斓绸缎上,非常显眼。他的右腿被层层白布包裹,散出膏药的腥臭味道,看起情状,甚是惨痛。
正自对劲的阿殷,不知为何脸红了。
“玄素——”金城公主起家,“如何回事?”
背后是树干,前面就是他的胸膛,那降落的声音令人浮想。
当着众皇亲命妇的面, 且动静全出自公主府家臣之口, 孟皇后倒没说定王甚么, 只叫金城公主早些赶畴昔瞧瞧。待阿殷入内,孟皇后也未露偏袒之态,听阿殷言语体贴, 便叫她一道畴昔瞧瞧——即便定王跟太子已势如水火,毕竟还是皇家宗亲,定王重伤驸马, 阿殷自是不能无动于衷。